“我路过邮政总局,已经代你拍了一份 电报回去,告诉你家里明天的飞机班次,让你母亲也早点知道,假如她… ”他把下面的话 咽住了,他原想说假如她还有知觉的话。“你可以收拾一下你的东西,随身带几件衣服就可 以了,大部份的东西就留在这儿吧,反正你还要回来的。”
“我知道,”云楼低档的说:“其实没什么可带的,衣服家里都还有。”抬起眼睛来, 他哀苦不胜的凝望着杨氏夫妇,觉得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说:“杨伯 伯,杨伯母,我这次回去,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会逗留多久,假如运气好,妈妈的病很 快就能痊愈,我自然尽快赶回来,万一事与愿违,”他哽塞的说:“我就不知道会拖到哪一 天… ”“别太悲观,云楼,”杨子明安慰的说:“吉人天相,你母亲的样子,不像是会遭 遇不幸的,说不定你赶去已经没事了。”
“反正,我说不出我心里的感觉,”云楼昏乱的说:“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总之,我想 你们了解,关于涵妮,我总觉得我不该这样不告而别,明天她发现我走了,不知要恐慌成什 么样子… ”“现在,你先把涵妮搁在一边吧,”雅筠说:“我也明白,你走了之后的局面 是很难办的,但是,我会慢慢的向她解释,明天你走之后,我预备守在她房里,等她醒来, 就缓旱的告诉她,你回去两三天就来,她一向很信任我的,或者不至于怎样。”“为什么不 能坦白告诉她呢?”云楼懊丧的说:“我该坦白告诉她的,她会了解我的不得已。”“能不 能了解是一回事,”雅筠深刻的说:“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她能了解的,怕的是她脆 弱的神经和身体不能接受这件事。而且,云楼,人生最苦的,莫过于离别前的那段时间。如 果你坦白告诉她了,从今晚到明晨,你叫她如何挨过去。”云楼垂下了头,他知道雅筠的深 思熟虑是对的,他只是抛不开涵妮而已。抛不开这份牵挂,抛不开这份担忧,抛不开这份刻 骨铭心的深情。“好了,云楼,”杨子明说,“你大概的收拾一下东西,也早点睡吧,多少 总要睡一下的,明天之后恐怕会很忙碌。涵妮,你放心,交给我们吧,总是我们的女儿,我 们不会不疼的。”“我知道。”云楼苦涩的说。睡,今夜还能睡吗?一方面是对涵妮牵肠挂 肚的离别之苦,一方面是母病垂危的切肤之痛。睡,怎能睡呢?这是最漫长的一夜,这也是 最短暂的一夜。云楼好几次打开房门,凝望着走廊里涵妮的房间,多少欲诉的言语,多少内 心深处的叮咛,却只能这样偷档的凝望!又有多少次,他伫立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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