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头子吗?”云楼脱口而出的说,无法按捺自 己了,怒气和痛楚同时在他胸腔里爆炸,震得他自己头昏眼花。他的脸涨红了,青筋在额上 跳动,咬着牙,他从齿缝里说:“他有钱,是吗?你的每小时要出卖多少钱?不见得我就买 不起,你开价吧!”小眉颤栗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雪白雪白,她大睁着眼睛,直视着云 楼,她的脸色那样难看,以至于云楼吓了一跳,以为她会昏过去。但是,她没有昏,只是呼 吸反常的沉重。她那带着受伤的神情的眼光像两把冰冷的刀,直刺进他的心脏里去。他不自 禁的心头一凛,立刻发现自己犯了多大错误。仓卒间,他想解释,他想收回这几句话,可 是,来不及了。小眉的睫毛垂了下去,看着脚下的楼梯,她自语似的,轻轻的说:“人类是 世界上最残忍的动物!”
她不再看云楼,自顾自的向楼下走去。云楼急切之间,又拦在她前面,他站在低两级的 楼梯上,祈求似的仰望着她,急迫的说了一句:“小眉,再听我两句话!”
“让开!”她的声音低而无力,却比刚刚的冷漠尖刻更让人难以抗拒。“你说得还不够 吗?孟云楼?要怎样你才能满意?你放手吧!我下贱,我是出卖色相的女人,我水性杨 花……随你怎么讲,我可并没有要高攀上你呀!凭什么我该在这儿受你侮辱呢?你让开吧! 够了,孟云楼!已经够了!”
云楼咽了一口口水,心里又痛又急又懊恼。她这篇话说得缓慢而清晰,带着浓重的感怀 和自伤,这比她的发脾气或争吵都更使他难受。看着她那苍白的脸色,看着她那受了伤而仍 然倔强的眼神,他心底的痛楚就更扩大了。他抓着楼梯的扶手,额上在冒着汗珠,他的声音 是从内心深处绞出来的:“小眉,请不要这样说,我今天来,不是想来跟你吵架的,是想对你道歉。我们不要再 彼此伤害了,好不好?我承认我愚蠢而鲁莽……”“别说了。”小眉打断了他,她的脸色依 然苍白而冷淡。“我说过我没时间了,有人在楼下等我。”
她想向楼下走,但是,云楼猛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别去!”他厉声说。小眉吓了一跳,惊讶的说:“你这是干嘛?”“不要去!”云楼的脸涨红了,他的声音是命令性的。“尊重你自己 吧!你不许去!”
“不许去?”小眉挑高了眉毛。“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不许去?你算什么人?”撇了撇 嘴角,她冷笑了。“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