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边放着一架老紫檀木琉璃屏风,琉璃上头绘着仕女图,底座上透雕着缠枝莲纹,外留较宽的板边,不施雕刻。
屏风后头是一个半人高的浴桶,飘着若隐若现的皂荚味儿。
东南靠窗左侧放着一张黄花梨木雕牡丹铜镜台,磨光水亮的,藿儿蹙眉道:“主子,奴婢怎么觉得这厢房布置得有些怪异,外厢明明看着像沈枢相日常歇息的地方,怎地到了这里头,竟像是闺阁一般!”
顾言倾手滑过镜台,莫说丁点儿灰尘,便是一点儿的划损刻痕都没有,大概和那炭盆一样,都是新从库房里挑出来摆上的。
这是沈溪石的厢房。
他将她留在这里,顾言倾不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微微低下了头,口中有些苦涩。
藿儿见主子神色不好,一边拉着她坐到了镜台前,顺手拿起妆奁里的一把檀木梳子给主子通发,一边问道:“主子,我们是不是要在沈府住下来了?”
顾言倾淡道:“怎么会,今夜是承了沈枢相的情,岂有一直打扰人家的道理,明个一早,我们起早些,家里还有很多东西要收拾呢!”
藿儿迟疑道:“主子,芙蕖巷子里的那两个人,可要怎么办啊?”
“藿儿,记住,昨夜什么也没发生。”
她刚来汴京城,并不想多惹事端,她想,沈溪石既然愿意出手帮她,自然会将那边收拾干净。
隔壁厢房里头,刚得了消息的裴寂禀道:“主子,已经查出来了,其中一个是小杜将军手下的禁军,您看?”
沈溪石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微微凝目,示意裴寂研磨,就着一张小黄花梨木圆角炕桌,写了一封信,折好递给裴寂道:“送到杜府!”
裴寂见自家主子又垂着眸,无动于衷地转着自个的玉扳指,浑身上下像置在冰窖里一般,冒着寒气,忙旋风一般地冲出了府,深怕被这场无妄之灾波及。
自家主子越是冷静,说明事儿越大。
大约两刻钟后,沈溪石听隔壁渐渐没有了声响,大概都安睡了,轻轻地开了房门,踱到了院内的松树下,松针在寒风里的“沙沙”声,甚是好听,东厢房里头的灯火已经灭了。
小弯月嬴弱的微光洒在院中,这样的夜,于他来说,竟有一种无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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