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瓦像被淋了水,在日光里闪动荡漾的光。硕大的“戏楼”二字龙飞凤舞,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当撞响,声音清冽。
两人面面相觑。
在这寂静的,似活又似死的镇子中,只有眼前的戏楼里有声音。
那是谁都不可能错认的舞乐与笑声。
第18章 甘露仙(2)
戏楼内的灯光是红的,柔软而温暖,给这个古怪的空间投下了暧昧的本色,像一场过分热烈的晚霞。
程鸣羽紧跟着杨砚池,她拉杨砚池的衣角,提醒他应该离开了。这儿太不对劲。虽然两人都以为巫池应该是一个黑魆魆阴森森的地方,满是废墟与尸骨,可这处敞亮光明,却比阴暗洞窟更加可怕。
从踏入戏楼的那一瞬间开始,他们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蒙昧不清的时空。
光线被扭曲了,周围的一切影影绰绰,被看不见的纱帐笼着。
台上有人唱歌,有人弹琴,下面全是一堆堆的人,男男女女,各自顶着模糊不清的面孔放声大笑。
侍应在人群中穿行,有的穿着笔挺的西装小马甲,有的却还是肩上搭毛巾的店小二模样。无论酒杯茶杯,里头尽是红彤彤的液体,难以形容的气味弥漫在戏楼里,那猩红的液体也随着这儿红而暖的灯光摇荡着。
“……参谋?”杨砚池突然出声。
程鸣羽吓了一跳,随即发现杨砚池始终牵着自己没有放开。这让她有了片刻的冷静。
“大米,我们走吧?”她小声地对杨砚池说。
杨砚池没回答她,只盯着从身边走过的一个军官看。
那人穿着挺齐整的衣裳,走近了才发现,原来半个脑袋都已经削去了。可他仍笑着,狎昵地在怀里女子的屁股上揉个不停,一手端着酒杯,红得像血一样的酒液顺着女人半敞开的旗袍领口溜了下去。肤色白皙的窑姐儿在他怀里磨来磨去,一身旗袍又紧又艳,几乎裹不住她那rou造的身体。
程鸣羽看得脸红,抬头却瞧见窑姐儿大张着涂红了的双唇笑,一双眼睛又黑又浓,手指掐着军官的肩膀,几乎要扎进去。
军官搂着窑姐儿走远了,像是扎进了纱帐里,或者浓雾里,两个人的身影都已经瞧不见,只剩依稀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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