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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孝当了三个月的官,耳朵里也飘进了不少小道消息,譬如李述的母亲是个连名分都没有的舞女,出身卑贱,早年她在宫里头的日子颇为悲惨。故如今得势了,似是为了弥补早年贫困,平阳公主的日子过得十分豪奢。
豪奢,换句话说,也就是又有钱、又俗气。
沈孝从前还不信,毕竟皇家贵胄,哪能像暴发户一样。可此时打眼一瞧,竟然真觉得……李述的审美堪忧。
廊柱上的画饰是以金粉绘成,在六月如火的太阳光下一照,晃得人眼睛都要瞎了。还有那游廊拐角处摆的绿植,栽在硕大的青瓷花盆里,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是官窑烧出来的上等瓷器。
沈孝没忍住,嘴角浮起个淡笑来。心想,没想到平阳公主看起来冷眉冷眼,生活作风上却是……跟长相不大相符。
这么个反差,反而倒是透出些别样的有趣来。
更有些人气了,沈孝想。
胡思乱想间小黄门已带着沈孝走过了曲折的回廊,眼前是一倾波光粼粼的湖泊,隔着湖水,沈孝看到对面的凉亭上隐约有个人影。
小黄门对着凉亭方向一伸手,“沈大人,请吧。”
沈孝走过湖畔的抄手游廊,来到了凉亭外头。
他呼吸吐纳了一回,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又将言辞理顺,然后抬起头来准备行礼,可摆好了姿势的拱手、到了嘴边的问安却骤然间都停住了。
沈孝的大脑瞬间空白。
凉亭的四周拢着薄如蝉翼的纱帘,平阳公主李述今日未穿华服,只是一件素薄单衣拢在肩头,里头穿着件浅色的诃子。透过素纱单衣,隐隐可见瘦削的肩膀,算不上丰腴莹润,却透出股玉质的清淡来。
头上亦没带首饰,唯有一只朴素的金钗斜斜簪着,几缕发丝沿着耳侧垂下,顺着脖子一路滑在胸口处,余下的风光便被诃子挡住了。
从前竟未察觉,原来她生得极白。
大邺民风开放,女子好坦胸,一件抹胸诃子外罩一件极薄的纱衣,是如今流行的装扮。可沈孝素日见李述都是在正式场合,她总是一身严谨端整的衣裳,并不喜欢显露身体,难得像今日这般随意模样。
沈孝做官这三月间,跟着二皇子也出入了不少贵族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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