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安人咬牙,“等明天,我要看看你二哥会怎么做,是不是还一如既往地孝顺我!”
其实不仅何老安人在等,周涎也在等,等他娘的‘特赦令’,可是一直等到子时,仍旧没有等来萱北堂来人。
翌日,周涎什么也没说,直接跪在何老安人跟前。
何老安人颤巍巍地起身,指着周涎问,“老二,你什么意思?”
周涎不吭声。
何老安人心一堵,只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这个儿子,这个儿子和她离心了。
周兰连忙上前给她娘揉、胸,“二哥,你是想气死娘是不是?”
“娘要的结果,我办不到。”
这直白的话教周兰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么多年了,她那从来对她娘都百依百顺的二哥,第二次忤逆她娘,第一次的时候是为了娶李氏,也是这样,跪在她娘跟前除了一再重申自己的要求之后便一声不吭。第一次为了他妻子,第二次为了他女儿。
“你——”
就在这时,管家引着六房的人来报丧,“何老安人、涎二爷、兰大姑,我们当家主母她去了。”
何老安人与周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不虞,真的太不凑巧了。尽管两人不甘心此事就此打住,却也不得不按耐下来,过了这场丧事再说。但这事吊在半空,不上不下,让她们挠心挠肺的,折磨死了。
而于周涎而言,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其实于何老安人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个台阶呢。
康靖二十七年,七月十五,周家六房当家主母,周泓之妻,郑氏卒。
周蓁蓁望了望天,一切都如前世一般发生了。
时人重白事,郑氏身为六房当家主母,素来有善名,族中族外交好者众,无论如何都是要大祭一场的。
因为郑氏缠绵病榻时久,非暴毙,所以寿衣寿材一切白事之物其实都已经悄悄准备妥当了。
次日,在族人的帮忙下,灵棚已经搭好,一应事物在族中大老爷们的安排下都有序地进行着。
郑氏“头七”,乃大祭之日。
六房一早便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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