髻,第二品是合欢团扇,第三品是成对玉梳,更有大门外反复吹奏的催妆乐曲和催妆炮仗,另有催妆诗一进进的传到闺房来,直到第六品销金盖头送进来,朱家喜娘才点了头。一对红衣双生小姐妹笑嘻嘻的上前打开闩上的绣房门扉。
黛玉亲自把一对羊脂雕牡丹如意宝瓶放在朱绣手中,寓意花开富贵、平安如意。朱嬷嬷亲自展开龙凤销金盖头,轻轻给闺女盖在凤冠上。
从半夜起来收拾,一连串的繁文缛节叫朱绣晕头转向,此时与母亲四目相对,才恍惚如梦初醒:自己这是要出嫁了,从此之后,就真的不同了。霎时眼泪忍都忍不住,大颗大颗的掉下来,“姆妈……”我舍不得了。
朱嬷嬷也红了眼圈,强忍着笑道:“往之女家,必敬必戒。孝公婆,敬丈夫……”
话未说完,已是不成声,朱绣更是哽咽难言。
黛玉和青锦的眼圈都红了,喜娘忙上前劝,湛、朱两家的全福人看谁的吉祥话说的溜、
盏茶功夫,程宅中门、二门、仪门…皆次第打开门封。黛玉和青锦手撑红伞,亲自将朱绣扶出闺阁。出了她的院落,喜娘和全福人才接过朱绣的手,扶新娘正堂拜别父母。
正堂之中,程舅舅一身喜庆锦袍,一贯温厚儒雅的面庞今日容光焕发,本正与宾客谈笑风生,一眼看见迤逦而来的甥女,兀的眼眶就红了。
朱绣在盖头下只能看见舅舅酱红色的袍角,心下更是难舍,忍着梗咽轻轻说了句话。
朱家喜娘一愣,马上笑道:“请太太、舅老爷高坐。”
宾客一静,都看向堂中,朱嬷嬷含着眼泪笑向兄弟点头,程舅舅这才在正上的太师椅上坐下。
朱绣不用喜娘搀扶,自己走到蒲团上,一拜三叩,再拜三叩,三拜三叩,行的竟是三拜九叩的最敬礼。
最后一叩首,程舅舅实在忍不得,忙起身扶起朱绣:“好孩子,好孩子!”竟是想好的诫告之词都不记得了。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嫁女也是一样,两家的喜娘十分老道来事儿,热热闹闹的好话一串一串的。拜别高堂,重抱宝瓶,新娘子终要出娘家门槛了。
朱绣亲兄弟、堂兄弟一概皆无,新娘子出门要脚不沾娘家地,此等情况,该是请个健壮的喜婆把新娘子背出去,送到喜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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