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恶多端被寻仇而杀,怎么看都是咎由自取,是天理昭彰——成德府反了也罢,讨说法也罢,横竖是推不倒蒲州府头上了。
因此,哪管他们自己也觉着不可思议,蒲州府依旧要想尽办法把这套证词坐实。
但是他们若照本宣科拿“鬼神复仇”一说交代,不必说成德节度使那边不会买账,便到天子那儿,怕也会认为是他们为脱责而编造出来的谰言。
故而就将奉安观团团围住,将观里众人悉数捉拿去审问——务要找出一个摸得着、看得见的案犯来。
按说到堂上去一提审就该明白——观里全是女人,非老即幼。道恒、道迹两位道长倒是正当壮年,然而常年持斋茹素,一看就不是力能扛鼎的女汉子。不必说对付两个成年男子,就是对上街坊里的泼妇,也只有吃亏的份儿。
她们压根就没有犯案的能力。
道迹真人亦百般辩解。可蒲州府是怎么说的?
“还敢狡辩!你们这些道姑神婆不定会使什么邪术。再不速速招来,本官就要用刑了。”
不信鬼神,他却信邪术。
云秀不得不再吃一块儿饴糖提醒自己——现实世界确实糟糕透了,可若毁了它,便再无话本、诗歌、舞乐、霓裳、楼阁、饴糖、泥哨风车……以及聪明有趣、能创造出所有这一切的头脑存在了。这才能稍稍压制住心中怒火。
她正琢磨着该以何种模样现身时,便见大堂主簿手中毛笔飞了起来。
主簿恨懵,慌忙伸手去抓——没抓着,却惊扰了知府审案。
知府和成德府的使者正勾心斗角得不可开交,被打扰了,立刻同时狠狠的瞪了过去。
主簿这才意识到时机不对,只能收回手去,讪讪的坐好。然而眼睛不由自主的追着那只毛笔,脸上恐慌、困惑,并怀疑自己有什么眼疾。
便见那毛笔直冲着知府脸上去了。
主簿再度失措的站起来。
知府恼火的回过头去,正要呵斥他,便见眼前悬空飞着一支毛笔。
此刻堂上众人终于都被惊动了。
便见那毛笔龙飞凤舞,在知府脸上写下两个大字。
“昏——庸——”底下人居然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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