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沅的说法,这一阵子朝堂总体而言还算平稳——裴中则和柳世番两位先帝留下的重臣先后离朝之后,新天子的心腹班底陆续入主,相权交接得很是和谐友爱。先帝朝失势受贬的贤臣们,诸如谏迎佛骨被贬的韩退之,被和他抢驿馆的宦官鞭打而被贬的元微之,因说了太多先帝不爱听的社会现状而被贬的白乐天……也已陆续回朝冠以高位,大有廓清先帝执政晚期怠政远贤之风气的架势。清流文人对此颇多赞许之声。而文坛的声音向来都是最响亮的,故而朝堂确实给人以“好日子到了”的感觉——但这感觉似乎有些有气无力似的。
景王李沅对此心知肚明,他如此评价,“阿爹太急于当一个太平天子了。”可惜天子对于“太平天子”的当法认知不足,譬如太宗朝励精图治、躬行节俭,与民生息那种他就不懂,玄宗朝欢宴、游乐、歌舞升平那种,他却很精通。
这种太平与正气浩然的读书人所追求的背道而驰,自然就显得有气无力。
这不重阳又到了吗?恰天子登基后修的宫殿、水池之类也要竣工了,天子又打算在新水池旁的新宫殿里大举宴会,君臣同欢。
十四郎气不打一处来——太平天子,太平天子?!睁开眼睛出门好好看看,外头是太平景象吗?看一看那些荒村那些饿殍,欢宴还能吃得下去?
这怒气反而冲淡了他对于兄长弑父的纠结痛苦。
“听阿爹的意思是要让太后那边的亲戚,公主驸马们都来——估计也得叫上你。你留神接旨,可别让阿爹扑空。”
“……”十四郎没应,转而问道,“陛下即位后,地方军镇上可有人来请功?”
景王忽的起了兴致,“为什么这么问?”
“偶然听了一耳,很在意。”
李沅道,“军镇请功讨赏是常有的事,祖父在位时就有。阿爹即位后嘛,就一次——来的是淮西兵,近千人,要每人官升一级。当今在任官吏总共不过两万之数,他们开口就要去一千,也不怕闪了舌头。理所当然被撵回去了。倒是你从哪儿听来的?你该不会……是去淮西了吧?”
“你也知晓此事,也去了淮西吗?”一句话将李沅堵了回去,才又道,“引他们来长安请赏的人,恐怕心有不轨。”
李沅低头沉吟片刻。淮西的请封折子一上,满朝文武无不当笑话看——都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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