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抠了抠掌心,薛素一边研墨一边看着满地的血污。赵湘兰早已过了三十,庄户人家的妇人常年下地干活,风吹日晒,本就保养的不算太好,此刻被薛父生生将孩子给踹掉了,几乎也要了她的半条命,想要再养回来,怕是千难万难。
只见她面色惨白,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地上爬起来,眼神怨毒的盯着薛素,那副模样好似要吃人似的。
冲着赵湘兰讽刺一笑,好悬没将那妇人气了个仰倒,她伸手指着薛素,嘴里骂道:“你这个下贱胚子,我好歹也是你的继母,竟然还敢写下休书,如此不孝,难道不怕天打雷劈吗?”
薛素佯作惊慌,犹豫着停了笔,就听到薛父的斥骂声:
“你给我闭嘴!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贱货,才应该遭天谴,竟然还有脸面指责别人,难道你想跟我去官府说道说道?”
飞快将休书写在纸上,薛素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赵湘兰,积压在胸臆中的那股火气终于消散。
她不怕天打雷劈,只怕薛母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休书写好之后,薛父捏着薄薄纸张,扯着赵湘兰的胳膊,按了个血手印,然后又冲着女人的肚皮踹了一脚,骂骂咧咧道:
“滚!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肚子疼的如同刀绞一般,赵湘兰却不敢再留在薛家,她连滚带爬的冲出院子,往村口李大夫家跑去。
盯着她的背影,薛素眯了眯眼,知道赵湘兰肚子里的那块rou肯定是保不住的,就算跑的再快又有什么用?
屋里的血腥味非常刺鼻,熏得人头脑发胀,强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感觉,她快步往外走,走出好远后,那股味儿才消失殆尽。
楚清河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