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探望,不免会给其他人添麻烦。他思索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去。
但另一边的场面却远非晏迟想象的那般平静。
树边的蝉鸣了一夏, 已到垂死之际。
初晓阁内外混乱不堪,道淇和钧善俱在内中伺候,薄薄的幕帘之外,是一直徘徊不去、细心诊治的太医。
那个焚了香的炉子早便砸了, 里面的香片日期久远,究竟从何处得来, 已不可考。外头剩下的残羹冷炙远远的放着,已被验出了有毒的痕迹。
再远一些, 帘门的外头,数位郎君在此处等待消息, 面上冷凝一片。
苏枕流原是在午睡, 现下衣装未整, 只在外加了一件薄衫, 发丝稍有些乱,长发散落下来一半,瑰背秀颈,此刻有些犯了懒,神情有些恹恹,似乎不将这种事放在眼中。
一旁的应如许倒是规矩齐整, 坐得十分稳妥, 只是有些神思恍惚,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慢慢摩·挲着衣角, 想着那法子分明是注入茶中,怎么会错手下在膳食之中, 难道是白皑做得不够妥当、或买通的那个小侍奴不大谨慎?
应如许心思一向浅,他也是从小身娇玉贵被宠大的。因在宫里久,之前有周剑星顶着,在底下翻不出浪来,别人也都知道他脾气硬、人也直接,对兰君千岁向来是忍让多些,不会因一些小事同他结仇。
譬如太初四年的那次落胎,有心思的人大抵能从中推测出一二,但应如许是真的不知道。这份无比的直率,殷璇也算是珍惜过,直至清宁殿走水那一日。
再恪守本分的人,都会在这种地方被其他心绪蒙蔽双眼。往往时日更迭,本心蒙尘,余下的只有一片黑暗。
一片黑暗。
应如许闭上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手在发抖,还是自己的心中颤抖。他稳了稳心神,又想到那香炉中的东西,那种药物比他的可狠多了。
他只是想让江情不再一直缠着陛下而已,铃兰的汁液虽然全株有毒,但不至于要他的命,不过是卧床一阵,暂歇恩宠罢了。
但一切都并非他所想。
安太医从内中出来,已催吐过,也为其施了针,向这两位禀告道:“因这个时节,正是花物结果之时。此物也可药用,开在方子里镇定精神也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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