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却全然没了分寸,忽地掀开帘子闯进来,跪在了屏风外头。
是江情身边的道淇, 身上穿得仍是一等贴身侍奴的衣裳,纹绣精细、形制雅致。但他长发微散,身上被雨淋湿了一半,俯身低下头对着内室叩首,哭着道:“晏郎君救救命吧,我们郎主不想活了!”
啪嗒。
是瓷器磕在桌面上的响动。
外面的风雨雷电好似在这一瞬间无穷地放大了,隆隆地震着耳朵。晏迟缓缓地吸了口气,问道:“江情?他怎么了。”
阿青见到道淇抬起头,心中陡然冒出不好的预感,正当此刻,那叩首之人边哽咽边道:“我们郎主说……说他在徐长使灵位前等您,如若我请不来您,他就……”
“你说什么?”
杯中的茶水慢慢漾开,随着波纹四散,光芒隐隐。
在这一刹那,似乎漫天的风雨无穷、漫天的雷霆隆隆,都是幻梦之中的泡影,在瞬息之间失去声息、失去色彩、失去存在的意义。
波纹未止,茶杯被那件宽袍广袖不小心拂落,清脆的碎盏之声响彻在内室之中。
阿青只觉得背生冷汗,气愤直冲脑海,道:“把他给我拖出去!”
江情之前身体受损,因而并未将其禁足,而侍君自戕又是大罪,所有人都没想到会有这样一出戏码。
还未等伺候的人将道淇带出去,阿青便见到晏迟扶着桌案缓了一会儿,忽地抬头道:“带我过去。”
他的语气一向很轻,但这句却沉重,砸得阿青心中发沉,所有的情绪都直直地坠落了下去。
“哥哥,那是他胡说的。江郎主宠眷阖宫,怎么会……”
阿青的话语骤然顿住。
他看到晏迟慢慢蓄泪的眼眸,眼尾一片通红,连气息都有些不均匀。
他独自下榻,伸手去拿衣架上的披风,系好了领口的琵琶扣和绸带,连件雨具也未带。
晏迟只觉得浑身都是发冷的,比这频繁的夜雨要冷得太多了。仿佛每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都有天公的啜泣为伴。
他离开温暖如春的内室,跨入雨幕之中。身边的阿青带着伞慌忙地跟上来,口中原本想好的一切劝慰之词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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