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郡王既以诚相待,她也无须刻意隐瞒,把当年的事讲得更清楚些又如何,反正不过是些陈年笑话,不痛不痒的。
再则,晋氏佛口蛇心,手段细密,为达目的誓不罢休。多罗郡王脾性耿直,若和晋氏对上,不经意间容易吃亏,方才这番口舌官司便是最好的例子。
还不如让她自己亲自来,说到底,麻烦本就因她而生的。
多罗郡王自是不知容温的考量,他的注意力落在容温送还圣旨一事上,饶有兴致的问道,“还有这一出?”
他当年在慈宁宫听闻的那些传言里,可不包括这一条。
容温微笑颔首,“是。”
这次,多罗郡王瞧着容温的眼神,颇有几分刮目相看的感觉,直言不讳道,“本王本还担心公主顾念生养之情,行事抹不开面子,凭白吃亏,这才打算代为赶走那人。未曾想,公主十来岁时,便已有了杀伐决断的气势。好,很好啊,为人活该如此,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王爷过誉了。”在这些自幼骑马狩猎,年少战场杀敌的蒙古男子面前,容温可不敢担‘杀伐决断’这个词。
“不说这些客套话。”多罗郡王笑眯眯的抚须。
尔后,猝不及防抓住班第的辎车扶手,把人往容温跟前一推,“得知旧事,方知公主心性坚毅。那老五交给公主照料,本王也就放心了。明日公主移居公主府,老五也一并跟着住去吧?”
不死心,弯来绕去又回到这事儿上了——班第浓眉一挑,不待容温应答,便要张口拒绝多罗郡王的安排。
鄂齐尔这当亲爹的,可谓十分了解他。在他开口之前,佯装不经意上前一步,挡在班第面前,截走话头,“乌恩其,这个时辰你主子是不是该吃药了?”
乌恩其冷不丁被点名,高壮的大汉面相憨厚,却十分懂行,飞快从荷包里掏出一粒黑黢黢,散着浓重腥臭味的丹药递过去,“对对对,是到时辰了,大夫说可不能耽搁。”
鄂齐尔满意一笑,接过丹药,凑到班第嘴边,无比慈爱道,“老五,来。”
班第紧抿着唇,目沉如水,整个人防备地往辎车椅背上靠了靠,一副能躲则躲的架势。
多年亲父子,他哪能不知晓鄂齐尔笑盈盈的面孔下,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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