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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方才亲手推他入深渊的阿鲁特氏。
阿鲁特氏耐心的告诉他——即便如此,她也从来都不嫌弃他低贱,甚至很是心疼他。先前之所以刻意避开他,是担心拿捏不好分寸,不知如何与他相处。
如今既然郡王夫妇发话,那从今往后,她便是他真正的嫡亲额吉。
既是亲生母子,自然得坦诚相待,所以她选择把他的身世告诉他,以免他心中存疑,小小年纪,胡思乱想,伤身。
在他彻底跌入深渊之前,阿鲁特氏又及时拽了他一把。
他至今仍记得那一刻犹如重获新生的激动感恩。
虽然,郡王夫妇一直待他视如己出,他也很是爱戴郡王夫妇。
可因阿鲁特氏待他之坦诚,与曾在他最难堪无助时施舍的温暖怀抱和善意——稚子的孺慕,总会不经意多往阿鲁特氏身上偏几分。
如此,母慈子孝便过了七八个年头。
变故始于长兄中了算计,身死杀虎口群山后。
那年他十三岁,腰斩过庶出二哥,便提刀去找四哥莫日根算账。
得知莫日根被父母暗送出科尔沁后,他纵马踏雪去追。
那一日,素来对他疼爱有加的额吉阿鲁特氏似变了一个人,瑟瑟发抖张臂拦在他的马前,望向他的目光恐惧又憎恶,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他试图让阿鲁特氏明白,莫日根乃是二哥的帮凶,他们为利癫狂,兄弟阋墙,一起杀死了长兄达来。导致堂堂世子英年早逝,尸骨无存。
草原上没那么官司规矩讲究,血债血偿,天经地义,亲兄弟也不例外。
可阿鲁特氏不信他此举乃是为达来讨还公道,半字也不信。
阿鲁特氏固执认定他是想趁机排除异己,把郡王府的男丁斩杀干净,然后自己顺理成章继承王位。
如护崽的凶恶母|兽,咬牙切齿冲他嘶吼,就算要血债血偿,也轮不到他一个贱|种动手,主持正义。
让他记清楚,自己本该是个北边风雪地里茹毛饮血的异族杂/种。
莫要以为在王帐养了两日,便能把一身脏皮扒干净,自视甚高。
更莫以为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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