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外祖家姓魏,舅父冬阳,姨母冬藏,是龙凤双生的兄妹,今年二十有六。”
容温并未因扶雪身染恶疾而嫌恶她的东西,郑重接过画像收好。又叮嘱了扶雪几句安心养病的话,这才慢腾腾的随多尔济往院外马车上挪。
多尔济视线扫过容温动作迟缓的双腿,与日渐消瘦憔悴的侧脸,终是问出了那个困扰了自己数日的问题,“五嫂这是何苦?”
“什么?”
“五嫂何必对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多尔济无奈挑眉,连日吃紧的战事,已把他身上仅存那几丝孩子气冲刷得一干二净。简单一个抿唇动作,神态间倒有五六成像班第的身上那股冷戾劲。
“当初听闻五嫂决定暂缓离开归化城的日子,自愿留在城中为五哥掩人耳目,遭这一茬罪。我只当五嫂是不希望来日五哥回身望处,因城中满目枯骨,而半生愧疚。
可方才见五嫂珍而重之收拣那丫鬟亲属的画像时,我才恍然有几分明白——五嫂留下,既为五哥,更为归化城数万的百姓。”
“这万物皆为刍狗的世道,五嫂何苦为一丝善念,频频立于危墙之下?”
越是良善之人,活得越是疲累。因为他们不仅要对抗世间的恶,更要维系心中的善。
以容温的出身与眼界,她完全有资格撇开一切,独善其身,冷眼俯瞰世人百态。
可她,却义无反顾把自己沉进了苦海。
多尔济好奇的答案,容温曾在夜间被肿成紫馒头的双膝疼醒时,想着自己可能承担的风险,也问过自己。
她趋利避害的本能去了何处?她为何要坚持护住这座城池里的百姓兵将?
为了班第不做千夫所指的罪人,为了自己在将来的每个夜晚都能卧榻酣睡。
也为——
“他们曾跪拜过我。”
十多年的富贵荣华,万民供养,成就公主尊荣。
既取之,必予之,方能问心无愧。
月头爬上西天,洋洋洒洒落下一地霜白,四处都是静的。
归化城外,在蛮汗山脚下驻营的噶尔丹大军吃饱喝足,正闭目严禁蓄锐。
忽闻身后蛮汗山上,枝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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