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灰得不透光亮。凌晨五点,守岁的人们疲倦得都还未睡醒,整座城中空空荡荡,就连昔日最热闹的街巷,此时也是店户紧闭、冷冷清清。只有一排排披霜的红纸灯笼,悬在各家的门楣,随寒风摇来曳去……
岑牧野的心,此时就像这些荡在风中的灯笼一样,不安且脆弱。隔着一扇手术门能听到的任何动静,都足以叫他停止呼吸。
他垂着头,衣领松垮,高大的身子倚着医院的墙面蹲伏,交叉紧握的双手里满是涔涔的汗液。这样蹥蜷的姿态,让平日里伟岸英挺的男人看起来像个孤独而无助的孩子。
他本是不同意让那些洋大夫在她身上动刀的,但那时候的麓鸣儿虚弱得几乎连呼吸都快没了力气。他们告诉他,羊水已快流尽,产妇仍在昏迷,如果再不做决定,腹中的胎儿连同产妇随时都可能死亡。
他心内挣扎,握笔的手不停颤抖,在手术单上来回涂改了三次,才将自己的名字写清。
她被推进手术室已经快要5个小时,他听不到她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的样子。能听到的只有那些他听也听不清的洋文,以及医疗器械丢进手术托盘中的刺耳声音。
这些声音冰冷而嘈杂,能把人内心的恐惧无限放大,将人的希望一步步推向谷底。
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绝对会狠下心逼着她喝下那碗落胎的汤药,而不愿让她再遭受这样的“酷刑”。如今他的心里只有满满的悔意……
突然,一声清脆嘹亮的婴儿啼哭从手术室里传来,守在手术室外的几名岑家佣人顿时一扫脸上的阴霾,眼里瞬间染上了喜色。
“爷!生啦!太太生啦!”
“阿弥陀佛,保佑保佑,咱们府里添丁啦!”
“爷!爷?”
……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全都簇拥到岑牧野的身边,可他却像没听到一样,表情依旧木然。
手术室的门被人打开,一名护士抱着啼哭的婴儿走了出来。
“家属!家属呢!”
护士一喊,所有人的全都兴奋地围了上去,除了岑牧野。
“爷!您快来看看啊,是位小少爷!”
也不知是谁说的这句话,叫岑牧野的眼泪瞬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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