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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声音逐渐哽咽起来,却硬逼着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谁知道,第一晚她便从一个矮崖坠了下去,磕到了头,晕了过去。第二日一早,齐家家仆发觉她不见,四处去寻她,才在矮崖下找到了昏迷的她。齐家家仆把阿娆带回去之后四处求医,好容易救回了她一条命,可她的腿,却再也不能走了!”
裴亦辞的脑中轰地一声,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只剩心脏钝钝跳着,憋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阿娆何曾对不起过他?
是他狂妄自私,自以为是又狭隘荒唐,自以为自己被辜负了,不仅从没想过好好问问她,甚至还害她伤得更深。
裴亦辞从未这么痛恨过自己,多年前齐半灵的嫣然笑语和入宫后齐半灵在他面前隐忍澄净的面容在他脑中交替闪过,更是让他的心像是被剜去一块一般。
齐浅意冷冷看着裴亦辞的脸慢慢变得煞白,却丝毫不觉得快意,顺口把憋在心里半年多的话一股脑都骂了出来:“父亲从来最疼阿娆,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怕她为了你做出什么傻事,才会让她远离大都。若你不满父亲送走阿娆,父亲过世了,你尽管把气撒在我头上便是,为何还要折磨她!”
“阿娆从矮崖上坠下,伤了脑袋,颅内有淤血,影响了她的记忆。白芙早已告诫过我们千百遍,不要提起会刺激她的往事,可能会让她脑内的病情加重,所以我们半分都不敢在她面前说这些……”
她通红着眼,渐渐语无伦次起来,“原本她在渭州,自自在在的,远离大都的权贵纷争,可你偏要把她召回这里。”
“我就这么一个meimei,就这么一个牵挂,你觉得她配不上你,你就让她离你远点!她已经这般了,你凭什么还要这么害她!”
齐浅意说到这里,眼里蓄的泪再也憋不出,夺眶而出。她扯着袖子使劲抹了抹,不愿再多看裴亦辞一眼,扭身出了明间,朝寝殿去找齐半灵了。
裴亦辞愣怔地坐着,许久,才轻声开口,声音酸涩:“她从未配不上我……”
“是我配不上她。”
孙禄守在门外,他知道齐浅意和裴亦辞要说的话事关重大,不敢窝在门口偷听,却看到齐浅意两眼含泪跑了出来,惊了一跳,赶忙扒着门朝明间里瞧。
却见裴亦辞一言不发坐在主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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