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管事,总不能派管事去。陆四太太无奈,褚韶华又打听了一些方将军的为人,还有陆方两家以往可有渊源。同僚之谊自不必提,现在都是北洋自己打自己,让褚韶华有些意外的是,方将军陆督军同是山东人不说,还都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的同班同学,褚韶华心下思量怕是陆家被方将军入城的消息惊吓住了,当局者迷,反是看不清。
有这样的交情,方将军应不会为难陆家女眷。
褚韶华递上拜帖,亲自登门。
原应拜访的是方夫人,如今打仗,方将军刚到上海,也不可能把家里女眷接来。于是,就是拜访方将军。
倘不是带着陆家拜帖,褚韶华的身份,是见不到方将军的。
原本,褚韶华拿着拜帖只是试探,倘是方将军对陆家怀有善意,应该会见她。如果不想饶过陆家,自会打发了褚韶华。
方将军门下显然也颇有精明强干之人,见褚韶华拿着陆家的拜帖登门,立刻请褚韶华里面小厅招待。茶水点心呈上,颇是周到。
褚韶华心说,端看方将军手下人做事,这必是个细致人。
于是,她心愈安。
方将军初到上海,自是千头百绪事务极多。褚韶华等了半小时左右才见到方将军。在褚韶华进门时,陆家的拜帖就放在方将军手边的桌案上,这位将军不知在思量什么,脸上带了几分沉肃。副将一通报,方将军抬眼望向门口,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脸上却是绽开爽郎笑意,“我正说安顿好后就去拜见伯母,倒是有劳闻太太带着伯母的帖子先到了。”
褚韶华身量笔直,对方将军深鞠一躬,“听到将军这么说,老太太和几位太太就能放心了。将军莫怪,妇道人家见识浅,心思窄,难免多思多虑。将军念及当年同窗之情同僚之谊,今日上海得将军入驻,亦是上海之幸。”
方将军看这小小妇人倒是很会说话,笑着一摆手,“坐。”未与褚韶华寒暄,方将军道,“难得你一个小小妇人,在此时敢为陆家说话。”
“将军当我不怕?我以前认四太太做干妈的,坊间都说我八面玲珑、谄媚逢迎,今天四太太的电话打到我家,我也犹豫要不要接。可我想着,倘将军不容人,我纵不接陆家电话,也落不了好。倘将军宽宏大量,正好叫我捡个义薄云天的便宜。”这位方将军一张笑脸,褚韶华不敢有分毫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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