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汤水,催促大夫,另一边又向来客致歉,请他们暂且往别处吃茶,又央求不要将今日之事外传。
宾客们看了这样一场大戏,已经是心满意足,点头应允之后,免不得赞誉她几句:“沈姑娘品行高洁,陆夫人这样待你,竟还肯帮着遮掩……”
“唉,”燕琅叹口气,悲天悯人道:“舅母她,她或许也有自己的难处吧。”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唏嘘,再寒暄几句,便纷纷告辞,准备回家去,向亲朋好友讲一讲这桩骇人听闻的丑事。
林氏唯恐高陵侯府的人在沈家出什么幺蛾子,一边吩咐人给高陵侯府上送信,叫来个主事的将人接走,另一头却也叫了丫鬟婆子过去,亲力亲为的守着,才肯安心。
燕琅注视着那群宾客身影远去,脸上的笑意方才消失不见,她转过身,径直往内院去了。
老管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低声道:“姑娘,那管事畏罪自杀了。”
“唔,”燕琅应了一声,又谨慎道:“他的家人不会怀疑吧?”
“不会的,”老管家低声道:“那人原本就爱沾花惹草,常往青楼妓馆玩乐,做出这种事来,也不奇怪,他又与妻室不睦,早就分居了……”
老管家做事,燕琅是放心的,她点点头,再没有追问此事,一路静默着进了内院,遣退仆婢之后,方才道:“父亲的死,朝堂上是否有个交代?”
老管家脸上倏然闪现一抹痛色,颓然道:“老爷的几位至交先后上表,请求彻查此事,奏疏递了上去,陛下却都留中不发……”
“我打算离开金陵了,沈伯,”燕琅发出一声短促冷笑,看着他,道:“父亲一生忠义,最后马革裹尸,以身殉国,这样的人,不该连个公道都得不到!”
老管家是亲眼看着沈平佑长大的,视他如子侄,眼见他受人所害,战死沙场,皇帝与朝廷却并无追查之意,心下又如何不悲痛愤慨。
而沈家在出事之后,仅存的这位小姐似乎一夜之间成长起来,这大抵便是仅有的安慰了。
“姑娘,您心里若是有了打算,便只管同我讲,”老管家长久的注视着燕琅,像是通过她在寻找她父亲的影子,他温暖的手覆盖上燕琅右手手背,带着深深的支持与抚慰:“赴汤蹈火,老奴绝无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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