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会去见他,劝他留在江陵,这江湖天下的纷争,不属于他了。”
“沈郎,我有一事,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事?”
“如果……如果卢姑娘没有死,该多好。”
“缘份上的事情,不该强求。”
“我知道我这么想很不是东西,可是我真的……有点心疼他。要是有一个女子,能像卢州月那样待他,而他又恰好喜欢那个女子,你说该多好。”
沈筑听着她的那句“心疼”,他的脸沉了沉,“我也有些心疼。”
“啊?你心疼萧彦宁?”
沈筑看着满脸诧异的娆荼,平静道:“不是,我娘子心疼别的男人,我心疼我自己。”
娆荼撇了撇嘴,手指间缠着他鬓角的一缕发丝,忿忿道:“小气!”
沈筑正色道:“阿蘅,萧彦宁不需要别人的可怜,你对他的这种心疼,对他来说其实是一种侮辱。”
娆荼心下一沉,沈筑此言于她来说如同醍醐灌顶,她默了片刻,点头道:“是,是我错了。”
沈筑见她低着头,心间微涩,勉强笑道:“暗中安排自然不妥,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经常带他去风月之处转一转,他一直待在黑林自然是遇不到什么风月的。”
“……不好吧。”
……
江陵城内,目盲紫衣女子安静坐在一处清雅小舍中,她的面前摆着一张纵横十九道棋盘,黑白两子盛放在盒中。黑子乌漆,白子莹润,她的纤细手指触及到近处的白子,触手微凉。
她下棋,看不到黑白,只凭借惊人的记忆落子收官。但是陆知命送给她的这两盒黑白子却有区别,黑子粗糙,白子光洁。虽然他不说,但她可以感受的到。
陆知命是一个道士,一生只问一道,尚未得道。珍珑知道,这世上大概只有陆知命是最接近于道的那个人。因为他洒然随性,这么多年,她可以明显觉察到他对周围人周围事的温和,是温和有情,以至于无情。
陆知命对她很好,就像对每个人都很好。珍珑有时候也会想,陆知命看待她,大概是和看待路边一枝横斜的花枝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依旧记着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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