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王介甫昔年讥我修史如老妪纺绩,我却道修史当如医者望气。
“尔等道修书当如铸钱,我却道史笔应似磨镜。”
“这些年陪我修书,苦了你们了。”
司马康,范祖禹,郭林皆垂手默叹,从刚入书局时的意气奋发,到了现在所有的气力都堆埋进了那一卷卷的资治通鉴里了。
“从治平三年,书局始纂,我奏请韶州翁源县令刘恕、将作监主簿赵君锡同修。赵君锡因父丧未赴任,改由太常博士兼国子监直讲刘攽接替。”
司马光徐徐说着,范祖禹喉头微动。他记得熙宁三年书局初立时,刘恕捧着《五代实录》踏雪而来的模样。
记得元丰元年刘攽离京那日,将未校完的《唐纪》残稿紧紧贴在胸口。
更记得那年冬月接到刘恕讣告时,司马公对着太行山方向长揖及地,案头《通鉴》的稿纸被泪水沾湿。
“…今案头青灯犹在,但校书人却已星散四方。”司马光感慨道。
司马康突然跪坐于地道:“父亲,永乐城之战王师先胜后败,费钱三百五十万,陛下已有自省,从此罢西征之意。”
“贬了蔡确,徐禧,沈括。让章越判建州,建州节度使,实堵了他回朝之意。现陛下已有改现更正之意。”
“官家切责蔡确时,曾问吕晦叔,司马光当真不肯见朕?”
司马康言语耿切,范祖禹,郭林都望着司马光。
“我何尝不愿以风烛残躯,再为社稷守一轮太平春秋。然国是岂在人事迁转?“司马光走到窗边拢紧氅衣道。
“父亲你真心愿意看到国家社稷毁在蔡确,王珪这般人的手上吗?”
司马光徐徐道:“今日最后一卷书修成了,我也当进呈陛下。”
“尔等收拾…收拾书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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