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饼店的番邦老板想也不会挑这个时间出门。看知客僧傻头傻脑的,他便随口问:“有名帖吗?做什么打扮?”
知客僧回答说:“象是个官儿,但补子上那鸟儿肥肥小小,贫僧从没见过。”
刘鉴心里说:“肥肥小小的想必是鹌鹑了,这是个九品的小官。你这秃驴好大的口气,难道整天价只见些鹭鸶、白鹇补子吗?”不知道时当傍晚,有哪个衙门还派差事,叫名九品官来见自己,于是习惯性地右手扣拢,掐指计算。
捧灯在旁边着急,大声提醒说:“尊主无须忧惧,又何所算耶?推时算日,料是本年禄米到来也。”刘鉴听他说得虽然在理,这番话却实在拗口得让人起鸡皮疙瘩,于是轻踹一脚:“什么忧惧?我有何忧惧?‘爷’也不会叫一声,成天‘尊主’、‘尊主’的,烦不烦呀!”
捧灯朝后一缩,正好让刘鉴这脚擦到自己衣襟,既没落空,也落不下伤来。“爷,”他只好改了称呼,“小人服侍爷更衣吧。”
对方既然穿戴公服来拜,刘鉴也只好换上乌纱帽,穿好鹭鸶补子团领大衫,出门去迎。只见来人四十上下年纪,一张瘦长脸,满脸堆笑,见面就拜,说:“下官户曹司务牛禄,参见左司直郎大人。”刘鉴听他报名,心说这名字不好,牛本来就是辛苦的,再加个“碌”字,那还能清闲得了吗?看此人相貌,也果然像是劳碌命。
捧灯倒是料得不差,牛司务果然是送俸禄来了。按照规定,以刘鉴的品级,九十六石俸禄里面,当有六成支米,四成支钞,只是牛司务说:“北京城人口暴涨,本部粮米不敷发放,故此给长官的全是宝钞,统共九十六贯,请您查收。”
就这么一耽搁,等刘鉴验收了俸禄,送走牛司务,换下公服,重着道袍的时候,天都已经漆黑一片了。于是他叫捧灯提上灯笼,出寺门一直往南行来。
小街和东直门大街的交汇处,开着一家官营的酒店,半个月前刘鉴从通州进城的时候就看见了,一直没有前往光顾。因为官营的酒店,往往价钱要比私营的为贵,那时候他囊中不丰,又不知道初到北京城,是否能够按时领到禄米,天幸今天俸禄到手,不趁这机会去饱餐一顿,要更待何时呢?
溜溜达达,时候不大,一主一仆就来到那酒店门口。只见是栋不大的二层小楼,楼上高张着酒旗,上书“本店发卖四时荷花高酒”几个字,门上还有两块匾,题着“东城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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