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束眸光微静,也不再多说,便往院中走去了。深而又深的宅院,一进的后面还有一进,那黑衣的纤瘦的影,很快就消融在了夜色雨声之中。
“哎,”是衡州探头探脑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秦赐低低地道:“我叫赐。”
“赐?”衡州的表情有些古怪,但立刻又放松了下来。他笑着比划了一下:“你怎么长这样高,显得我忒矮!”又凑近瞧了瞧,“哎哟,你是胡人?怪不得呢……”
秦赐不知如何应对这样的热情,只能道:“嗯。”
“这下可好。”衡州领着他往偏僻的宅院边墙下走,“你这样孔武,想必能护得小娘子周全。不过还须学些规矩,再学些本事,才能不被人笑话……你过去在何处做活?赐?”
他一怔回神,“在黄沙狱。我生在那里。”
“哦……生在那里,那一辈子都该是官奴的吧?竟叫你遇见我们家小娘子,可真是福分大了……”
衡州还在唠唠叨叨,可秦赐已不太留意了。他想的全是衡州方才那句话。
小娘子将他从黄沙狱中领出来,是为了让他保护自己吗?
***
重重帘帷扑朔飞飘,似蝴蝶的翅膀扇动着幽咽的风雨声。
油衣早已解下,衣裳换过,秦束只着一身月白单衣,半倚着几案读书。阿摇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道:“娘子不担心他是个胡人?我听闻胡人狼子野心,养不熟的……”
“胡人好。”秦束懒懒地道,“胡人不姓萧,也不姓温,我让他姓秦,他就姓秦。”
“胡人也有父母……”
“他生在黄沙狱,从没见过生身父母。”秦束将书翻了一页,意思是这个话题该结束了。
阿摇果不再说了。但过半晌,理好了床铺将秦束往床边引,又低声道了句:“太zigong中今日递来一帖,道是想开宴请您去。”
“东宫?那是郑太傅的意思了。”秦束面无表情,“不去,我尚未出嫁,去太子的宴会作甚。”
“婢子也这样想。”阿摇道,“郑太傅大概也只是做个脸面,没指望您真答应。要宴请您,那还不得让官家出面才行?”
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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