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部军司马领十二人试射十二枝箭,秦赐是第六部军司马,排在最末;秦束便托着腮,认认真真地看过了前五个部、六十人的射艺,待秦赐上场之际,她却站了起来。
很远很远的距离,远到看不见他胸膛上的汗水和衣襟上的尘土。他骑着那匹黑色的瘦马,身姿挺拔如山岳,他扬手举起了弓,身边的十二名弓箭手便也都同时举起了弓,铁箭镞迎着日光,尖锐地发亮。
还未开射,四周观战的高门士女们见此阵势,已发出雷鸣般的喝彩声。本朝尚衣冠、重斯文,在他们的眼中,场上这些无名无辈、为了一点小彩头而竭尽全力的将士们,与圈栏中互搏的野兽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秦束转过身,往里走去,不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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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柔若无骨地倚在官家膝边的苏贵嫔,这时微微地直起了身,凝神看向秦束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向场上那个胡人男子。
萧镜一边鼓掌一边下场,由内侍和将军们簇拥着去给获胜的兵卒们颁赏。
“秦家那个小女子,倒像很怕我们似的。”温皇后慢条斯理地道。
苏贵嫔没有想到温皇后会同自己说话,过半晌开口,声音黏腻腻的,透着一股说不清的暧昧,“那胡儿不仅长得俊,身手也这样好,秦小娘子的眼光不错嘛。”
温皇后竟尔清冷地笑了笑,“秦家的女人,哪一个眼光差了?”
苏贵嫔想起坊间传言,不由得也心照不宣地笑了,“但她们母女俩的口味,可真是天差地远。”
“冯子燕好歹还有五品门第,”温皇后毫不在意地直接点了姓名,“这个秦赐,可是奴籍的胡虏,也不知秦小娘子看上他哪里。”
苏贵嫔却笑得愈加欢畅了,直拿巾帕掩了嘴,脸上还泛出似有若无的绯红,“那他可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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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的试射结束,次日起便是皇室的围猎游宴,骁骑营的兵卒们只需负责守卫即可。但对于莺莺燕燕的宫眷家人们而言,这些都是男人们的无聊游戏,远不如帐中三姑六婆的闲聊来得有趣。
秦束却也没有去掺和母亲她们。用过晚膳,夜幕甫降,她便已回到了自己的帐中,阿摇见她一脸疲倦,心疼得连把她往浴房里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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