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束伸出手,阿援便将书册交给了她。她的目光慢慢掠过字里行间,萧霂也扯开蒙眼的红布,愣愣地从花园里走了出来。
秦束最后将书册递给萧霂,道:“依妾看,陛下可召骁骑将军黎元猛带本营将士北上驰援。洛阳武库的事,还可与洛阳令商量商量。新近不是刚开了常平仓?让司农拟定一个用度计划,眼下时属非常,万事都须节俭了。”
她说得快了些,萧霂听得懵懵懂懂,但却将小嘴撅起,好像很不以为然,半晌,才道:“听皇后的。”又面对那几名军士,将小手放在秦束膝上,努力做出一副君临天下的神气道:“你们辛苦了。”
“陛下!”那军士身后的随从却似被引出了万分的悲伤,挪上两步道,“陛下、娘娘,我们一路奔驰而来,到底已耗了半月,眼下晋阳被围,情况如何,实在令人悬心啊!”
他仰起脸来,阿援轻轻“啊”了一声,原来竟是李衡州。
许是边塞风霜与甲胄戎装压得他长大了一些,脸上生出了胡茬,一双眼睛焦虑地在帝后两人之间扫来扫去。
萧霂接话道:“秦将军信上不是说,晋阳的粮草还可以用两年?”
“是。但铁勒人不擅围城,很可能会径自抢攻的。”李衡州急道,“小人出来时,城外已发生过几次小战,我军都败却了,将军下令退守待援。但晋阳侯和晋阳国相……”他忽然又住了嘴。
“说。”秦束平静地道。
“晋阳侯和晋阳国相……屡次……出兵试探。”李衡州想了半天,最后想出一个较折衷的说法来,“如今号令不明,晋阳国与镇北将军的军队各听各的……”
秦束微微蹙眉,还未发话,一边的萧霂却抢了先:“镇北将军远到是客,晋阳侯对自己的封地是最熟悉的,援军自然应当听从晋阳侯的号令。”
李衡州听了,抿着唇不敢应,只拿眼风偷偷去瞟秦束。萧霂也闷声不吭地看向她。秦束静了片刻,拍了拍萧霂的手,温声道:“几位来使辛苦劳顿,可以休息几日,同黎将军一起出发。朝廷不会忘记北边的艰难。”
几名军士们齐声应是,由人送出宫去。萧霂早已失去了玩耍的兴趣,转头看这庭园,只觉秋意萧瑟。
“陛下——”秦束还想说什么,萧霂却道:“铁勒人有那么了不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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