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昶眉头锁紧,将剪刀一拔,“搜罗的证据在何处?”
沈度忍痛,“自有微臣同僚保管。”
刘昶扔了剪刀,起身理了理袍子,拿帕子净了手,“说吧,你要什么?”
沈度行大礼,跪伏下去,“微臣所求,不过是请殿下高抬贵手,放宋家一马。”
刘昶嗤笑了声,将那帕子随手扔至沈度脚下,“闹出这么大阵仗,孤还以为你要唱一出易储的戏码。端王溃败已是必然,这么多年下来,父皇待皇叔如何,满朝文武皆有眼睛,御史大人认为父皇放过宋家的可能有多大?”
沈度低声应:“但求殿下不再落井下石,其余的,宋家生死有命,全凭皇恩。”
“沈度,你拿了孤这么大的把柄,不为自己求上一求,倒为了宋家尽心尽力。”刘昶推开窗,冷风在瞬间灌入,将整间屋子都染上了寒气,他问,“你同宋家什么干系?可别告诉孤,定阳王忠心不二,是为良臣,你乃言官,自得为其说上几句话以求不昧……”
沈度忽地阻了他,冷声道,“国难在前,武且死战,文官又如何能置身事外,微臣人微言轻,但也不能坐视殿下为一己私欲将帝京推入危难。”他顿了顿,“常州之后,便是帝京,若无良将,殿下当真能安眠吗?”
沈度身下有零星的血珠子滴落,刘昶盯了许久,似在辨他话中真假,半晌,短促地笑了声,“御史大人好个大义凛然。”
沈度叩首,道:“职责所在。”
刘昶冷笑了声,冲他摊手:“东西给孤。”
沈度恭谨再叩首,“此事毕后,微臣自会亲带厚礼向殿下请罪。”
“沈度你!”刘昶不料他一个小小御史竟然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同他作对,几乎是气急败坏,“那你告诉孤,旁的就算了,你日日在帝京,若要盯着孤,寻些蛛丝马迹也并不难,但恩平侯府的事,你从哪里得来的证据?”
“微臣自有办法,殿下不必忧心。”
刘昶被哽住,半晌才挤出一个字:“滚。”
沈度告了退,恭谨退到书房外,这才转过身子朝外走去。
东宫夜雪,映着金碧辉煌的璀璨宫灯,实在像是一幅大师手笔。
他将周遭万物皆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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