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沉默,但这沉默显然意味着肯定。
“不错,我是给娘亲喂了药!”谢陌大声道,“每一日每一夜,她都活在当初欺骗了你的痛苦中,活在对不能回家的儿子的思念中,她那么难过,难过到连觉都睡不好……我就给她喂安眠的药,每一夜,让她能睡个好觉!”他的笑声在寒夜之中听去,宛如夜枭悲鸣,尖利而惨烈,“但她每每醒来的时候,却还是会问,季子回来了吗?大哥,你说呢,季子回来了吗?!”
谢随轻轻垂下了眼帘。
没有人能看见他露出了怎样的眼神,谢陌也不能。
无家的游子,终究不曾归来。
游子本就无家,又能归向何处?
谢随的手放在了刀柄上。
谢陌睁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手,咽了一口唾沫。他想起jiejie说过的:“他身上带着剔骨针,就与废人无异,你带着十数个江湖好手,还有禁军助阵,根本不必怕他。”
怕他?
不,不不,自己怎么可能怕他呢?
“云子。”谢随却并没有立刻拔刀,而只是看着他,叹口气,“你还记不记得,很多年前,我曾经带着你偷偷玩刀的事?”
谢陌怔了一怔,随即冷笑,“怎么不记得?娘亲将我们罚得好重,抄了三天的书。”
“你喜欢刀的吧?那个时候。”谢随淡淡地道。
“是啊,我喜欢刀,可我既不是少林方丈的嫡传弟子,也不是延陵侯府的长子长孙,我就连摸一把刀也没有资格。”
谢陌这话说得很突兀,语气也越来越急,好像竭力要证明什么,反倒令谢随惊诧地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有资格!”
三军阵前,谢陌仿佛自暴自弃一般地大吼出声。
“你在少林寺练武的时候也好,你跟着爹娘进宫的时候也好,你在爹的书房里和他一同参议朝政的时候也好——我都只能读书!别人说得倒好听,”他冷笑一声,“说延陵侯府一对芝兰玉树,一个做大官,一个做通儒,可是我不想做通儒!”
谢随的身子晃了一晃,“你竟是这样想的?”
谢陌咬住了牙,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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