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道理浅显易懂,那位沈黎的母亲,总有一天,终会知道。
爱玲作为一只狗其实悟性深厚,在那之后再不敢造次,每每看见带黄的旧纸便紧夹尾巴,眼中泛起让人怜悯的目光,或是憋出几个意味深长的屁,再不行,便伸出绵软多毛的双爪捂住脑袋,嘴里发出求饶的声音。
陆教授觉得满意,因为他觉得,这便是佛性。
沈黎的母亲与爱玲或许心意相通,接连几日不再兴风作浪。
李文瀚倒是突然开着新买的越野来了学校。
他一下车便连连夸赞陆老师公务繁忙,说他乃是国家栋梁,然后又故作感叹道:“可即便如此,你回国这么些日子,怎么也不该忘了回家看望看望自己多年未见的老父亲。”
陆行州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李文瀚作为文艺青年故作深情几十年,平日里最好无病呻/吟,有句话却难得实在,他说,无论你在哪里,只要父母还在,家终归是要回的。
陆行州自小离家十几载,对父亲的感情其实不深。
但男人间的感情往往大都如此,阔别多年,思念仍是淡薄如水。
那些离开时没曾有过的道别,再见时未必就能生出什么格外难得的深情来。
况且他的这位父亲老得并不体面,逝者如斯,马齿也是徒增。
作为曾经站在金字塔顶呼风唤雨的男人,陆与风并没有得到生活格外的优待。
在得知自己肝癌的消息与剩下的时长之后,他不再如过去那样恣肆张狂,像一只落魄、等待着死亡的狮子。
他并没有像陆行州继母所说的那样,万分期盼着儿子的归国。
事实上,陆首长已经不再与旁人交谈,开始将大片时光消耗在回忆里,似乎那样他就能重拾朝露、再次年轻回去。
陆行州坐在父亲的身旁,两两无言,剩下几句初见时刻意的寒暄。
从某种角度上而言,父子两是相似的,他们都生性冷漠,待人凉薄,向来就不是那些能将人心口捂化了的知心人。
从陆家出来,李文瀚踩着月色开始伤春悲秋起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试图在陆行州面前挤出半点真情,歪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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