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是湿软的土地,身后是黑暗的树林,面前是温暖的火堆,旁边是彼此信赖的朋友。还有脱去镣铐束缚的手脚,平生第一次体会到的自由,被烤的劈啪作响的蜘蛛,微凉的空气中弥漫的静谧……和沉睡在他的血脉之中,又在狄宁的讲述中缓慢苏醒的,对于遥远故土和手足同胞的向往。
他听着那些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名词,听着霜火岭纷飞的大雪和奔流的岩浆,双头飞龙在风雪中翱翔。纳格兰一望无际的草原,巨大的裂蹄牛轰隆隆的走来。还有塔拉多满山遍野的金红,影月谷亘久不变的黑暗,戈尔隆德茂密昏暗的丛林,阿兰卡尖锐耸立的山峰,塔纳安的黑暗之门……
还有他的族人。在风雪中跋涉的迁徙者,在草原上奔跑的狼骑兵,在丛林中隐现的狩猎者,那些在科什哈格节的夜晚点燃如繁星般的火把,萨满们赞美先祖和元素时的歌谣,树立的图腾和飘扬的旗帜,代代相传的英雄史诗——记录家族史的“lk’an”,记录战争的“lk’tra”和记录英雄的一生的“lk’vadnd”,兽人们是这么说的。萨尔仔细的把这些词汇珍藏在心里,就像他在学习那些布莱克摩尔不允许他了解的知识的时候一样。他用它们丰富自己的想象,然后得到了一个恢弘而狂野的世界和一部兽人氏族的历史。
于是萨尔第一次清楚的知道了自己是谁,从哪里来,往哪里去。他不再有迷惑和茫然,脚下的路再一次明晰起来,而他满怀勇气和骄傲大步向前。
——那天晚上,他梦到自己手持旗帜穿过狂风呼啸的雪原,巨大的白狼在他身边仰天长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