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牧也知道跟他说不出什么来,当即一笑了之,又问了圣人的近况,顺便请他多住些日子。
“就算您不说,老奴说不得也得厚着脸皮多赖些时日,”王公公笑道,“圣人记挂得紧,不仅托老奴给您带了亲笔书信,还叫老奴使劲儿瞧瞧您,回去说给他听呢。”
稍后三人又说了会儿话,庞牧见王太监面露疲色,也不再多言,只是请他去驿站客房休息,又说希望不要将自己晋封国公一事宣扬出去。
王公公沉吟片刻,点了头,“也罢,圣人也说由着您,不过各路大小衙门、官府驿站自然是早就接了圣旨的,这个奴才可管不住。”
庞牧就笑,“这倒罢了。”
只要别闹得这平安县城内人尽皆知,叫他不得安宁就谢天谢地。
安置好了王太监,新出炉的国公爷母子又去里间说话。
娘儿俩的意思都很明确:不回京,至少现在不回京。
说句不好听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庞牧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点儿,如今圣人固然信任他,可日子久了,谁说的准呢?
越亲近的人,一旦翻脸,捅的刀子越深越狠。
史书上那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例子比比皆是,实在不必亲自去考验一位君王的忍耐力。
王太监说圣人思念他,舍不得他,应该是实话,但这都是发生在庞牧主动上交兵权并离京的前提下,如果现在他还在,天长日久,谁知道会怎么样?
岳夫人拍了拍大腿,笑呵呵道:“我也老了,实在折腾不起,且觉得这平安县有山有水民风淳朴,实在是个好地方。”
说着又拉过庞牧的手拍了拍,“如今啊,我就想看看花,看看草,饿了吃碗凉皮子。”
本来挺严肃的事儿,可老太太三言两语就扯到凉皮子上头去,原本还有些凝滞的气氛便瞬间消散。
庞牧哈哈大笑,“娘说的是。”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中秋在即,阖家团圆,本是最美好不过的事。然而就在这个大家都热烈讨论着吃什么馅儿的月饼,去哪里赏月的美丽时节,郭仵作却要补作业。
是的,就是补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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