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来磕头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王姑娘哪里能是奴才呢,王姑娘是王爷的侧福晋,是奴才们的主子。”
背后传来一两声女儿家明快的笑声。隐隐撩人耳红。
贺临看着那地上磕头如捣蒜的奴才,心里杀了他的心思都有,这不是替他在王疏月面前认怂吗。这架势像是他堂堂十一爷着急娶她王疏月似的。
“内务府的人倒是从来怠慢过,是奴才没功夫顾上吃饭。王爷放心,有裕娘娘和王爷关照,奴才的日子过得不算苦。”
她的确比自己府上的女人知进退。
也知道他何时窘迫,不动声色地去舒解。
贺临压声斥三安道:“还不快起来。滚。”
三安忙站起身,也不敢在二人买年前碍眼了,捏着耳朵退到墙根下去杵着了。
贺临回身,却没去看她。
“福晋说了,你这顿罚要到什么时候?”
“到先帝爷出大殡的那一日。”
“这么……”
他想抱不平,但又突然想起她是在代自己受过。这么一说,要扫自己的脸面。是时口鼻一窒。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只得在喉咙里逼出了一个“哦”字。
王疏月偏头看向贺临。
她想起母亲以前常说,“女人开了灵智,好,也不好。好的是,灵慧前面挡,则情不易动,不好得是,一旦动了情,就要被这人世间的男子搓揉得万劫不复。”
所以,这个男人其实是顶有意思的一个人。
他不大通文墨,但贵在憨率,从前王疏月一直在想,他到底是不是良配,如今看来,哪怕不是良配,这个男人也不会去搓揉她的心。
“说起来,也不剩什么日子了,且奴才也想为大行皇帝尽心。去年,若不是大行皇帝的恩典,指派太医来为奴才的娘亲疗疾,奴才的娘亲也撑不到今日。”
贺临明白她把原由岔到她自己身上去,是为了不让他去想“代人受过”这一茬。
所谓百炼钢遇绕指柔,正是如今的情形。
贺临一直顶在胸口的那口气,不知道不觉地散到五脏六腑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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