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心惊胆战地掐脉。
谁知,刚搭上手去,眼皮子忍不住跳了一下,他都来不及去细想这脉像是什么。
左眼跳灾,又眼跳财,他赶忙分辨左右,心里不觉激动起来。
这才凝神又细细诊了一回。
喜上眉稍来,一时之间大有把这么些年的浊气全部吐空的欲望。松开搭脉的手,起身退了一步,重新跪下像皇帝行了一个叩拜的大礼。
“皇上,贵主儿,大喜啊大喜啊!”
何庆和张得通是听惯了这些太医院的套话的,猛地在王疏月这里听见,明知是什么喜,却有些不敢相信。
王疏月手指一颤。
皇帝却已经站了起来:“什么喜,说清楚!”
“是是,万岁爷,您皇恩浩荡,恩泽广大……”
“谁要听你说这些!”
“啊,是,贵主儿遇喜了,只是,才一月余。胎像还不稳,臣这就去给贵主儿写安胎儿调理的方子。”
第96章 清平乐(四)
王疏月的这一侧得以清晰地看见,皇帝的嘴角牵拉出弧度。
但他这个人,人前不肯过度显露悲喜。
自察后便强把那个弧度的扯了回去。只是因为太过勉强,面部的肌rou一时僵一时舒,以至于神色恢复后,嘴角处竟还有些微微的抽搐。
“赏。”
他退回王疏月身旁坐下,压着声音,吐了这么一个字。
周明磕头谢恩,一面又道:“臣不敢居功,这是皇上的鸿福罩贵主儿,也是贵主儿自个肯宽心,心定则神安,神安则经血通畅……”
周明在背他的石头书,外面则吹着不寒不暖的风。一道一道青树的影子,摇曳在门户上,时而鹧鸪鸣叫,落花时节,偶一相闻,真是情牵意动,令人心如风下之在水,波起纹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