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女人惶恐连摇手,吴七亦是立时起来躬身道:“舅家姓冯,舅母娘家姓郑,您直呼她姓氏就好,万不敢当的。”
“冯家婶子,不必如此,坐下吧。”岳欣然很和气,随即便把今天早晨他们送灵安葬路上所遇之事一说:“您的村子离得并不远,我家的部曲先前问了,她们亦不是一个村来的。您先前可知道消息?”
冯郑氏目光中一愀,看了眼吴七鼓励的眼神,终是开口道:“前几日,娘子们回来,大家伙都传来开咧。早先,夫君跟着陆国公去打仗,没能回来,村子里就有说头,道是,”见岳欣然依旧神情温和,她才敢小声把话说完:“道是陆国公不对……害了大家伙……”
她垂着视线,满面的愁苦,抹了抹眼睛道:“去岁年景不好,连地里的黍种都是借的,夫君便道跟着成国公去打仗,分些军晌也好过活,谁成想,人没能回来,更无银钱。
今年光景本还成,还上悬契利钱,官府来催粮,偏要稻谷……村子里哪来得稻谷,人人便说,是成国公打了败仗,害得北边当兵的不吃稻谷便不敢去打狄人,若是成国公没输了那仗,怎会是这般光景。没得法子,我等只能卖田地了……闻说娘子们回来,她们便相约早早来守……
小娘子,没了田地,她们家里日子过不下去,谁也不好过……你放过她们吧!”
冯郑氏不顾吴七的示意,泪眼朦胧地朝岳欣然道。
吴敬苍在后边站着,早就气炸:“我就说这个州牧不是好东西!”
似成首县这等山多的田地,种些黍粟能有收成就不错了!百姓活得何其艰难!怎么可能伺候得起稻谷!魏朝开国未久,尚是轻徭薄赋,三十税一,何曾有过只收稻谷为税的规矩!
北边怕打败仗非要吃稻谷!什么玩意儿!分明是他自己要盘剥卡扣,还编出这样的名目!居然把脏水一个劲儿往成国公身上泼!民情怨怼往陆府身上引!
这狗官!只来唁信不曾亲登门吊唁时他就知道了!这狗官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他是不是忘了去岁谁举荐的他!寒门士子,没有成国公一力举荐,怎么可能做到州牧!忘恩负义之至!
吴敬苍不只怒,更是急,这般的民怨,不是一村两村,可能是一个县,一个郡,甚至可能是整个益州,便如浇了油的干柴,万一扔个火星,便是熊熊大火,能将现在的陆府烧个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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