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非朝夕,此战一起,今秋未必能结。陛下返京之时,便与我说得分明,若亭州再起战事,朝廷已经极难再似过去三载般,全力相援,一切皆须靠我们镇北都护府自己之力。赤那颜,会舍得放过这样的机会?”
场中所有将领一时间,俱是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抬头看向陆膺。
陆膺站起身来,轻踢自己身后的胡椅,再度自嘲一笑:“只可惜这番话牵涉太多朝廷机要。不然我可真想同那些说我年少不配的官儿好好理论理论,这等高位,换他来坐可好?”
场中将领真没一个人笑得出来。
他们生在亭州,长在北疆,从父辈开始,反叛狄朝、北逐王室,与北狄血战至今三十载,对北狄的了解远胜过朝廷任何一群其他将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格外听得出来,陆膺的判断,字字珠玑,没有一字掺假;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格外能体会,亭州不远的未来,有何等可怕的一场滔天战火在等着。
陆膺却负手而立:“咱们镇北都护府这副破烂家当,要挡的就是这全力而下的北狄大军。”他笑睨当场诸将:“怎么样?弟兄们,怕了么?”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郎当年纪,说起可怕局势却夷然无惧的都护大人,余兆田霍然起身抽刀往刀上猛然一掷:“老子怕他个鸟!”
所有人看向陆膺,更有一个老成些的将领看向陆膺:“都护大人,您大不必行这激将法,大敌当前,北狄南下,我们这些人,要说舞文弄墨,确是不成气候,但是,舍了这颗头颅咬死个把狄狗,却是绝计不会皱一下眉的。”
众将皆是嘿然一笑,瞧向陆膺的眼神中亦是一般无二的无畏无惧。
陆膺哈哈一笑:“放屁!老子什么时候叫你们都舍了头颅了?!”
不知是否豪情顿生,陆膺这嘲笑直叫众人跟着嗤笑出声,仿佛他们在说的,不是什么倾尽铁骑南下的北狄,而不过是一场连眼睛都不必眨的小打斗。
陆膺坐回胡椅,神色一敛:“你们先时辛苦,为了家人衣食,敛些田地,我不怪你们,冒着性命,不为他们做什么提着脑袋来当兵?我不怪你们。
现在的局势也已经同你们分说清楚,北狄要南下,亭州必要上下一心,都护府绝计不能亏待任何一个士卒百姓,田地必是要清查。我也不为难你们,若你们当中出入沙场只是为了些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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