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岳欣然明白他的心思,但这里终究是离北狄太近了。
陆膺却是有过考虑:“哪怕亭州并不太平,好歹是在近旁,有什么事也能照料,若是身在益州,真再生什么变故,我鞭长莫及,你亦不在她们身旁,才真是叫人挂心。”
他语声渐渐低沉:“阿岳,我若在,陆府便在;如真有一日,如你所虑,战局不利,阿母、表姊她们在益州就能讨得好?魏京前事,犹在眼前。”
成国公身故之时,魏京国公府的变故几乎历历在目,想到陆幼安之死,便是岳欣然,亦难释怀。
若说成国公父子三人死于两国争锋中的战局算计便也罢了,可陆幼安,分明是死在魏京那些看不清、辨不明的阴谋之中。
政治场中,哪有什么妇孺无辜,对于那些权力倾轧来说,只分有没有价值,是不是抬脚碾过去的蝼蚁。
陆膺转过头来,看着一旁安静的岳欣然,她这样柔顺可爱的模样叫他亦情不自禁心中柔软:“阿岳,我年少时常常自负天资,觉得世上事不过都是如此,便是权谋倾轧、战场争伐,我皆夷然无惧……可是,径关那场熊熊大火、大漠那一夜逃亡,却叫我看明明白白,我能叫世人赞叹艳羡、活得潇洒恣意,不过是父兄庇佑……
当日,我甚至连魏京的家人都无力相护,若无你伸手相援,现在不知是什么情形,阿岳,我终欠你一句谢谢的。”
烛光之下,他语声轻微几不可闻:“阿岳,你放心,我能活到今日,已经是奈何桥上走过几遭的人,无论如何,我也会护好阿母与你的。这世上,谁也不能越过我来伤你,北狄不能……谁也不能。”
那不是青年人热血沸腾的海誓山盟,倒像是将军刻在佩剑上的铭文,奉为信仰,一刻也绝不敢或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