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拉赫远远一看那画像上栩栩如生的自己,只觉得无数牛马在心头奔驰,他顾不上其他,趁着人群激动哄抢画像之时,避到路旁的茅房中,再出来时,下巴上头白白嫩嫩,宛如新剥的鸡蛋般,只是带了几丝红痕。
当世男子素来极重须发,尤其男子,尤重浓髯,视之等同男儿气概,北狄流传那些画像上的英雄都留着重髯,更有甚者,以髯结辫,饰以金玉,其珍重之心不亚于女子爱惜青丝。
而依拉赫因为面容阴柔,年少时没少被同伴嘲笑像个女奴,自生长期便小心翼翼爱护自己的胡须,好不容易蓄起来的络腮胡毁于一旦,他现在简直心都在滴血。
依拉赫把自己珍爱的宝贝揣在怀中,顶着下巴的伤痕,心中屈辱之盛,生平未有,要知道,就是奉命潜伏到亭州城时,他也不过是换了打扮装束,从来没有想过碰一下自己的宝贝胡须,可现在!
他只在心中狠狠立誓,阿孛都日……这样的奇耻大辱之仇不共戴天!他必要襄助四王子血洗亭州城、屠尽城中魏人方能一平胸中之气!
便在此时,他迎面便遇上三三两两的亭州百姓结伴而行,依拉赫下意识偏过头就想躲,可他随即反应过来,他连胡须都剃了,还躲什么!反倒是显得自己心虚,引人怀疑!
于是他大大方方转过脸,只寻思他要不伪装一个远道而来的货郎,寻个客栈住一晚,但现在这亭州城中必是大肆搜捕,恐怕不是特别安全,但若是逃离亭州城,一方面是他那口气很难咽下,再者,恐怕很难打探到城中消息,毕竟,这次没有完成四王子交待的任务已经十分憋屈,若再不能传递消息,他还有什么用?四王子必会震怒。
这样思虑着,他便与那伙百姓擦肩而过,只听他们叽叽喳喳地议论道:“你们看到那画像了么?”
“唉,要是咱们也能似魏三与那方老板,遇到那叫依拉赫的北狄人就好了!”
“可是一路走来都没看到那模样的人啊,那么大一部胡须要是看到了,一定能一眼认出来!”
“你们傻啊!没听方才大家议论时说的么,这北狄间子只要不傻,定然会把那么显眼的胡须给剃了!要我说,不只是胡子,凡是一路看到剃了胡子的男子,尤其是新剃的,我们都该留意!”
擦肩而过的依拉赫:!
他连忙假作低头整理靴子,避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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