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说,他冥冥中, 对于罕斥奴的身份早有过许多怀疑与猜想, 只是一直未能印证, 近来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却始终难以寻到一个与对方相符合的身份。
他想到了很多事情,当年他带着话唠、石头几人流浪大漠, 还没有收拢那么多残兵,可不是后来威风凛凛的黄金骑, 乃是货真价实的马匪, 全靠偶尔打劫小股北狄骑兵才能勉强苟存。
现在回想,他遇到罕斥奴这群胡人的时机也太过凑巧,正是他最狼狈、随时可能被北狄歼灭的当口, 这群流浪的胡人,会牧马饲育、会修造基地,还自西域学会了打造兵刃铠甲的特殊技巧,简直像是上天怜悯陆膺际遇凄凉而特意送上门、天生地设的一般。
也正是在那之后,陆膺才建造起了黄金骑的基地、寻到了越来越多失散的弟兄、一步步有了自己的马匹武器,渐渐在大漠立起了黄金骑的无上威望。否则,他要于一穷二白间建起黄金骑还不知要多磋磨多少年。
彼时恰逢巨变,对方来得那样凑巧,陆膺不是没有怀疑过对方来历,可依那群胡人所说,罕斥奴在他们当中也已经有段时日,并非临时才加入。
这样的关碍之事,陆膺素来谨慎,他暗中亦多有监视,甚至大军外出,基地的仓库之中总有黄金骑牢牢留守,胡人与黄金骑之间始终不许太过越界的交往。可是,一年、两年、三年……如今已经是相识的第四个年头,四年间,基地稳若泰山,黄金骑一步步坐大,陆膺清洗了身上罪名,当了镇北都护,这群胡人中,竟什么也没有发生。
若对方真是身具这样的本事,却为何甘心流落大漠数载?明明有这样的一身本事,明明说开了话就可以得到自己的敬重,却偏偏自甘轻贱,装疯卖傻,扮成一个最低贱的胡人,起居坐卧俱是低劣不说,常年交往也皆是粗鄙之人,这样的日子一过数载,对方却甘之如饴,丝毫没有改变的打算。
如果对方当真是北狄潜伏的探子,能够这样坚持数载,那也当真是十分可畏。
既然如此,以陆膺心胸,索性便将这群胡人迁到了亭州城中,一则若论恩义,对方与他们相识于危难之中,彼此守望相助,他能有今日,少不得对方相助之功,现下他既然当了镇北都护,自然不能叫他们再流落在外;二来,若对方真有什么图谋,陆膺也全无所惧,放在自己眼皮底下反倒更好看管。
若是对方没有什么图谋,陆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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