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当天中午就命人送了蚊香过来,足足两大箱。
两大箱。
也不知他从哪儿弄来的,毕竟出门坐船,或许会带些蚊香,但两大箱……怕不是要坐上三两年的船?
萧昱溶写信回她:“听说你喜欢开窗子,就在前几日靠岸歇整的时候让晴山去买的,你多点几块,免得被蚊子叮咬了。若有多的,就带回府里用吧,这家的蚊香很独特。”
的确很独特。萧昱溶让人买来的蚊香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十分清雅,一点儿也不像原来顾簪云自制的那种有点微微呛鼻的味道。顾簪云日日用着,倒是渐渐喜欢上了。
坐船的日子里也遇到过雨,有大雨,也有小雨。小雨是那种细细的斜斜的雨丝,映得整个江面都像笼在了雾里云中。大雨是噼里啪啦地直落下来,像是谁散了一盘玉珠敲在房顶,落在水中,打得江面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下雨的时候,乌云会压得很低,顾簪云恍惚间会觉得伸手就能碰到。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第二日写信的时候,她忽然想起了宋人蒋捷的这句词,便随手写了进去,又略略谈了一两句对那日的雨的感慨。
信刚送出去没过多久,晴山就步履匆匆地来给顾簪云送点心了。满满一大匣子,整整十六色的点心糕饼,全是江州特产。
顾簪云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来送糕点了?”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早上自己随手写的那句诗,明白萧昱溶这是误会了。
她微微有点窘迫:“回去和、和……”说到这儿,忽然顿住了。
叫夫君,他们还尚未拜堂成亲,似乎不大合适;叫昱溶,又太……她叫不出口,更别提是让晴山传话;叫世子,又似乎生疏了些。
顾簪云慌乱地别过眼移开视线:“回去和萧昱溶说,多谢了,我很喜欢。”
晚上随着信而来的是新的一匣糕点,信里特地提了一句:“这是京城口味,你尝个新鲜,看看吃不吃得惯。若是不喜欢,到了京城就仍旧吃江州口味的。
一行空白后,是这封信的最后一句:“另外,元元,我不介意你喊我夫君的。”
落款:夫君萧昱溶。
这个、这个登徒……不对,这个、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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