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寻出有力证据为阿原洗脱嫌疑,即便长乐公主站出来也无法助阿原脱困。若她与郢王起了争执,不过白白将兄妹间的矛盾放到了明面,有百害而无一利。
经过景辞身畔时,景辞忽低声道:“站住。”
阿原站定,冷眼看他。
他显然不曾从王则笙遇害的悲痛中步出,眸深如井,嗓音沙哑:“你真的没有服下则笙的药?”
阿原道:“我为何要服她给的药?”
景辞立起身,高瘦的身形比她高出一截,虽是病弱,却有难掩的迫人气势,“你当然想知道往年发生过什么。你懂得药理,当然也清楚那药有没有毒,会不会害我。”
阿原“噗”地笑了,“我为何要知道往年发生过什么?知道往年过得痛苦已经很够了,难不成还要我自己撕开创口试试到底有多痛?咦,难道你疑心我服了药,已经记起往事,却装作想不起来,以免被人看出杀人动机?”
景辞微微眯眼,“我并未疑你。”
阿原只将他这简短的解释当作随口的敷衍,更是灰心,淡淡道:“疑不疑是你的事,我并不感兴趣!只要你别昧着良心,以受害人家属的身份来落井下石、颠倒黑白,我便感激不尽!”
她大踏步走出时,景辞忽又问:“既然你不曾服那药丸,为何现场并未发现那药?”
阿原道:“扔了。”
“嗯?”
“我被人摆布了一辈子,谁也休想再摆布我,想我怎样便怎样!”阿原回眸盯他,双目泛红,却冰冷决绝,“所以我把药连瓶子都扔水里了……可笑则笙比我还着急。就这么希望我变回唯唯诺诺毫无骨气的那位?可惜,不可能了!便是折断我的脊骨,打断我的双腿,我依然会是堂堂正正的人,和你一样的堂堂正正的人,而不是仰人鼻息看人眼色的奴才!”
她拂袖,大步离去。
景辞立于原地,沉默着再未解释半句。
堂堂正正的人……
他从未将眠晚当作奴才,但他似乎的确没有细想过,眠晚是可以跟他执手比肩、一起踏遍千山万水的堂堂正正的人。
如今,她不用任何人教,便已是足以与他比肩的堂堂正正的人,——却站在了他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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