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睁着眼望着松月樱。
它已经三天没进食了,钟离艮很清楚,这样下去等着金狐的是什么结局。
金狐三岁的时候到了银狼身边,那时候的银狼每天的乐趣只在不停超越身边的同伴,一心跟在钟离艮身后保护她。金狐则很喜欢趴在很远的地方看银狼训练,远远的跟在银狼身后。一个月,半年……它们除了吃饭时离得最近一直保持着那样远远地距离。
直到一年后,一次军犬越野拉力赛,金狐被困在了山上的狩猎坑中。银狼发现它后,扯着几根大树杈甩进了坑里,随后一跃进去,前爪搭在坑壁上,让金狐踩着它往上跳,金狐摔下狩猎坑时后腿被划伤,尝试了好几次,银狼背上的毛被金狐的爪子抓掉了好几撮,背上隐约有了几道血痕。最后,金狐踩着树枝丛跨上银狼的背,才出了坑。
银狼踩着树枝也跃了四五次才出坑,爪垫已经被砾石磨破,经过的草被踩上了血迹。
叁
也是那之后,金狐就开始像跟屁虫一般,银狼到哪它去哪,距离也开始由远变近了。
如今,四年过去了,它终于为银狼生下四个孩子。它一直跟着的银狼,现在永远的消失在它面前,很远很远。
钟离艮拿出已经有个小缺口有些斑驳的军绿色铁瓷碗,那是跟着银狼一起回家的碗,银狼小的时候一直用着的食盆。钟离艮俯身将碗放在了金狐身边,把它的早餐倒进了碗里,金狐正准备侧过身别过头去,又突然凑近,嗅着碗边。
银狼小时候,就像是个填不满的洞,每次吃饭碗都舔的锃光瓦亮,连碗沿边上的一点点剩余都会被搜刮的干干净净。
这么多年过去了,味道怕是早就散的一点不剩,钟离艮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可能是想不出任何的办法,可能是相信金狐能感受到哪怕一丝丝的熟悉的味道。
确实,金狐能感受到,它一下站起来,离碗更近,然后,探进头小小的吃了一口。
这小小的一口,让一旁站着的钟离艮突然的沉默,屏息,随后是再也抑制不住的大哭。她蹲下把头埋在膝盖里不停地抽泣,金狐则继续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