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时说着,语带哽咽,老泪纵横。
陆安澜僵着脸,只觉得心中堵得慌,险些将掌中的玉石捏碎。
“老师不必忧心太多,休息好身体就是。夜深了,学生先回了。”陆安澜几乎是咬着牙,说完了话。
谢明时叹息道:“就请你费心了!”
陆安澜起身就要告辞,谢明时却忽然又道:“我突然想起一事来。”他压低了声音,“小心太子。他先前曾向我表示有意纳冰儿为侧妃。”
陆安澜一怔,电光火石之间,便明白了太子的种种举动。难不成,谢明时案竟是太子的手笔?
出了门,陆安澜深吸一口气,快步回房。回到房中,将那玉佩往桌案上一扔,躺倒在床榻之上。
然而,又如何睡得着?
二十年前,自己的父亲陈嘉远与谢明时、以及武德帝,都是前朝晋闵帝的臣下,几人既是同学,也是同僚。
陈嘉远乃是大将军,武德帝任职于禁卫军,其父建元帝为禁卫军统领,谢明时乃太子太傅,教导闵帝之子。几人都算是肱骨之臣,关系亲密,等同异姓兄弟,非比寻常。
当年,契丹兵临东京城下,晋闵帝仓皇出逃,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灭了陈家满门,罪名便是通敌叛变。建元帝则因护驾有功而封为枢密使,总领军务。此后,更是一朝黄袍加身,成为皇帝。
此事,建元帝和武德帝都有嫌疑。然而,陆安澜暂时查不到。如今,他知道的是,晋闵帝下旨之前,曾经问过谢明时的意见。谢明时当时不说为陈嘉远求情,反而称赞闵帝的处置英明,力主快速剿灭叛徒。此后,谢明时一直顺风顺水,便是改朝换代也是身居高位。
如此不顾多年兄弟情谊,落井下石之举,令人不齿。
陈家灭门之时,陆安澜刚刚五岁,忠仆仁义,用自家儿子冒了陆安澜的名,他才逃了出来。
偏偏他自小聪慧,记事早,如今回想,清清楚楚地记得父母的音容笑貌,父亲英伟,母亲温柔,meimei娇憨。也清清楚楚记得,谢明时常过府与父亲饮酒畅谈,兄弟情深,还常笑言将来要做儿女亲家。
待他自陈家逃出,初时隐匿于东京,陈家抄斩时,他都能听到满街的人在议论,在奔走相告。后来跟着仆人流落街头,三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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