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势力可依的孱弱王姬,兄长蠢笨,就算上位也只是任人揉搓的傀儡,为了保全王室最后一丝尊严,孤越过了兄长,成了玄火的王储。”
“后来的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宣氏以婚事相逼,迫得孤许婚长公子。新婚当夜,宣家却满门抄斩,长公子亦被废,囚于深宫。你可知宣氏是如何没了的?”
柳文倾尚处于震愕中,卫灵溪已经开口答道:“是因为孤。”
“从不曾被众人放在眼里的小王姬,默默在朝堂培植起自己的力量,待宣氏有所察觉,已经与世子人马分庭抗礼。宣氏作恶多端,对上发动党争、压迫王权,对下中饱私囊,轻士绅地主赋税,大肆兼并田地。发觉孤不若兄长,难为傀儡时,竟意图谋反,自取灭亡。”
卫灵溪不曾说出口的是,宣钦,这个宣氏一族的长公子,她的夫郎,在这一场宫变中,扮演的是怎样的角色。
她与宣钦成亲的日子并不是在那个众人以为的流血政变的四月初四,早在更久之前,他们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宣钦被废之时,她已有了身孕。
当然,这些事情,柳文倾并不需要知道。
卫灵溪端持着龙袖,朗声道:“栋梁之才若只因出身便毫无出路,那济苍生、安社稷的夙愿终其一生也实现不了。孤想改变这样的局面,没了宣氏,却还有庾氏,许氏。孤选择你,除开你自己的本事,便是因你的出身,你身后代表的无数寒族是孤亲手扶持的势力,孤要叫天下人知道,寒门终能傲视权贵,俯笑王侯!”
此刻浓云散去,月光透过石青帐幔洒下来,依稀是少女模样的帝王,于小小的暗室中慷慨陈词,神色飞扬,湛然若神。恍惚之间,柳文倾以为回到了金銮殿下,仰视着御座上的君王,心神激荡,忍不住俯首称臣。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何不策高足,先据要路津。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