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紧紧攥着。心想这些人定然不会为了救一个小丫鬟冒险折回去。可若是她呢?她至今不懂自己身为这道活药引的作用究竟有多大,可是江太傅既然将精心将她喂成一道药,定然不愿轻易舍弃了她。
也就是那么一瞬间,霍澜音拿定了主意。
在卫瞻调转马头拉马缰的刹那,她忽然弯腰从卫瞻的手臂下钻出去,一跃而下。她想得很好,马还没有开始往前走,她跳下去定然不至于摔伤。可还是脚步趔趄了一下,脚踝一阵钝痛。她甚至来不及停顿片刻,生怕卫瞻抓住她,拼命朝莺时跑去。
她在赌,赌卫瞻不会救一个丫鬟,但是会去救她。
卫瞻眼前红色一闪,向来温顺乖巧的猫儿从他怀里逃走了。他转过头望向霍澜音,看着风吹起她身上宽大的红色斗篷。
猫就是猫,不管平日多温顺黏人,终究野性难驯。
林嬷嬷一怔,立刻调转马头想要去追。
卫瞻抬手,阻止了林嬷嬷的动作。
他在原处没有动,大雪延绵,天地皆白,霍澜音红色的身影越来越远。卫瞻面具下的面孔没有什么表情,眸色亦深不可测。
“让之,为帝者,是天生的孤家寡人。狠心绝情纵横捭阖,人心人命皆在你掌握之中,任你cao控。任何人和事皆不可成为你的弱点,任何想要要挟你的人,诛之。”
这是他自幼便从父皇那里听来的道理。他自打一出生,就被永铭帝当成储君教养。
霍澜音终于跑到了莺时的身边。
“姑娘!”莺时早就哭成了泪人儿,“我是不是要死了!”
“闭嘴!”
那匹马受了惊,早已跑远。霍澜音拉住莺时的手腕,带着她往山顶跑。
一支箭矢从后面射来,射在霍澜音的脚边。吓得莺时惊呼一声。霍澜音咬咬牙,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去看,只是更加用力地握住了莺时的手,使劲儿往山上跑。
霍澜音虽然怕死,可就算今日当真因为回来救莺时死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