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温度很高。这药又是刚煎好,很烫。他握着碗的手掌因过热的温度,微微发红。
霍澜音侧过脸,望着卫瞻。
卫瞻低着头,专注地搅着碗里的汤药,吹了又吹。他没有抬头,好似并不知道霍澜音在看着他。
屋子里很安静,只有卫瞻手中汤匙一下又一下碰着瓷碗的声音。
晨曦的光投照在卫瞻的侧脸,眼睫与鼻梁恰当好处地投下阴影。光影又为他的五官渡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就连他的头发丝儿,也渡了一层光。
霍澜音隐约明白了传言中对卫瞻的赞誉,或许的确不是奉承。
霍澜音也同样隐约明白了卫瞻之前的小半年为何以丑陋的面具遮脸,即使是他身边人也不可见到他的面孔。
——越是美好的东西被毁掉越是令人无法接受。这样一张堪称完美的脸被毁掉,以卫瞻的骄傲拒绝露出被毁容的脸不足为奇。
霍澜音望着卫瞻的侧脸,又忍不住去想倘若不是因为阴阳咒,曾经风光霁月的太子爷是何等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霍澜音真情实意地考虑就这样跟在他身边,收起所有心思做一只乖巧的绵羊,像天下大多数女子那般寻个依靠,生儿育女。
下一刻,卫瞻忽然扔了手里的药匙,药匙落在碗底发出清脆的响动来。霍澜音从思绪里退回来,下意识地缩了下肩。
卫瞻摔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