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着眼,舀满了水后,才看向霍澜音。
四目相对了一瞬,霍澜音后知后觉地向后退了两步,至墙下,探出双手。午时的眼光落在她的手上,更照得斑驳难看。
卫瞻跟过来,往霍澜音的手上倒下清水。
水声凌凌。
一瓢水倒尽,霍澜音刚要收回手,湿漉漉的手便被卫瞻握住。滑滑的香胰落入霍澜音手中。
卫瞻将霍澜音的手翻过来,手心朝上,捏着香胰在她的手心反复蹭了蹭,然后是手背、手指,连每一个指缝都没落下。
霍澜音很想告诉卫瞻不必如此,反正下午还要再染上色料,往常都是结束了一天的活儿才彻底洗净的。
她抬起眼睛,望着卫瞻面无表情垂目专注的模样,抿了抿唇,什么也没说。
坐在不远处的冯叔用蒲扇遮了视线,他在蒲扇后一脸过来人的慈爱笑,摇了摇头。
“我回来啦!”小芽子用衣兜包着采摘的小野花蹦蹦跳跳地回来。
小芽子跑到冯叔身边,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冯叔才“哎呦”一声,“竟然都这个时候了!”
他赶忙起身打算去小厨房准备烧饭。可他还没走到小厨房,冯婶和莺时回来了。
两个人愁眉苦脸,冯婶更是一瘸一拐。
霍澜音一惊,赶忙迎上去,先和莺时一起扶着冯婶坐下,然后才问:“怎么了这是?”
冯叔和小芽子也围上来。
莺时一脸气愤,愤愤道:“我们在路上遇到了强盗,真是太可气了!一些胭脂水粉和香料,能值多少钱?也值得那些人来抢!”
卫瞻皱了下眉。
冯婶重重叹了口气,也跟着抱怨:“那两个人人高马大的,做些什么活计不能养家糊口?偏要走了歪路!害人害己……”
霍澜音的视线落在冯婶的腿上,蹙眉问:“怎么受伤的?对方动手了?”
“那倒没有。那两个男人从胡同里冲出来,一人抢了一个木匣就跑了。跑得特别快,立马就没了影!我和冯婶气不过想要去追,冯婶是追的时候摔了一跤。”
冯婶忙说:“我不碍事。就是崴了下脚,过半日就能好。只是心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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