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落而来临了。
不再像从前,她是那么讨厌夕阳时分,每每瞧见天际余晖,心底深处的孤寂感就成了爪牙,无所不在。
陆东深到家的时候天色隐暗了,天际最后的光亮已被夜色扯得一丝不剩。蒋璃没在屋子里,不用想也是在跟花花草草打交道。
换了家居服下楼,管家跟他说,“太太今晚做了一桌子好菜呢,说先生你会提早回来,又煮好了清茶。也不知道太太是怎么配的茶,煮的时候真是茶香四溢啊。”
话说间,已经一杯清茶奉上了。
陆东深接过茶杯,一口茶抿下去,口齿芬芳,又觉淡淡温暖的气味从鼻中来、舌中去,滑入口中,心底就会生出隐隐的释然感。
他无奈低笑了声,将茶杯递还给管家,不愧是夏昼,这是将他的心思抓得死死的。
蒋璃没在花草间。
坐在玻璃房里。
玻璃房里也有些花草植被,高高矮矮的种类不少,大多数陆东深都叫不上名字来,只知道玻璃房不少都是她收到的新苗,缓好苗后她就会移植到花园里。玻璃房的门敞着,直通花园,鹅卵石接壤着的就是那株从沧陵运过来的白兰树,许是她就是天生打理花草的能手,那株白兰长势很好,满树宛若铅笔状的花苞,白润如玉 。
门框上悬着只七彩香囊,用七种撞色布头缝制,陆东深不陌生这种东西,驱蚊虫用的,所以玻璃房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地大敞四开。
蒋璃坐在花影间做灯笼。
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圆灯笼。脚旁散落了两只灯笼,应该是做好的。
陆东深走上前,拎起其中一只来看。是用上等的白桦木做的灯笼骨架,灯笼主体是淡绿色纱面,极细的纱,可瞧见内部搁置蜡烛的托盘,灯体下也有装饰,他碰了碰灯穗,清凉滑手,灯穗之上是四面花牙,
细细看去,是白兰花的雕刻式样。“这叫碧纱灯,快中秋了,做几只挂在花园里,到时候灯下一壶酒,多惬意。”蒋璃边说着边在熏灯架骨,手旁堆着灯笼的原料,分门别类放在竹子编的筐盘里。“以前的人 喜欢用绢纱做灯笼,我改良了一下,以植物染色,做碧纱灯面,好看吧?“陆东深放下手里的灯笼,拉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轻叹了一声。蒋璃没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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