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梁在野送文件,看那副焦头烂额的模样,文羚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了,现在有点后悔,不过是一个文件而已,让梁在野的特助回来取不就行了。
“喝水吗?”
头顶有个声音低低地问他。
文羚惊觉自己一直扶着人家的胳膊,立刻难堪地收回了手,眼睛都没敢抬,一边摆手说着不用不用,烧红的脸颊因为尴尬而更红了。
沉默了几秒钟,文羚忽然抬起眼睑,满眼诧异。
梁如琢就站在身边几厘米近处,手里拿着一瓶拧开瓶盖的矿泉水,关切地俯视着自己。他扶了扶文羚的肩膀,附在耳边悄声跟他说,“过来,帮你插个队。”
注射室里有两个正忙碌着配药的女护士,有个长相英挺的男医生正等着他们。
文羚本就有点惧怕医生,他在医院大厅的电子屏上看见过李文杰的照片,这是个外科医生,好像还是个教授什么的,医生身上天生的气场让文羚有点发怵,本能地往梁如琢身后退了一步。
仓皇间他几乎要抓上梁如琢的手,仅剩的理智让他的手停滞在了半空。
细小的躲闪让梁如琢尽收眼底。
他坦然自若地伸开手,如同热带雨林中捕食飞虫的花草,从不主动扑食,而是等待着食物自己扑进口中。
文羚果然把手伸了上来,紧张地握着。
手指纤长,骨头比想象的还要软,像在寻求安慰,害怕地走近,更害怕自己被推开。
但梁如琢并没有,反而轻轻握了握当作安慰,眼角出现了浅淡的笑纹,把文羚带到李文杰面前:“我侄子病了,好像有点严重。”说罢还安慰文羚,“他不止会做手术,放心。”
文羚小心地望了一眼梁如琢的脸,有点不知所措,但终归是安心下来,不再焦灼得像只换了新窝的仓鼠。
他活在金丝笼象牙塔里,接触不到社会,算起来周岁才十九,还是个小孩儿,不会把别人想得太坏,只会傻乎乎地黏着对自己好的人。
梁如琢若无其事地纵容这个小孩靠近,毫无负罪感,还轻松地跟李文杰说直接刷我卡就行。
李文杰边给文羚做简单检查,叹了口气,心想梁在野床上的人可不缺能刷的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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