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一种生理上的不适,心脏似乎被一层细密坚韧的纱网勒紧了,有血从网格状的伤口中蔓延出来。
他摸索着找到枕头旁的手机,想把之前发过的微博都删掉。他甚至觉得有点恶心了,仿佛刚从泥泞暴雨中趟过来的自己一头扎进了整洁的婚纱店。
文羚一直没找到机会删微博,窝在棉被里,消毒水的味道灌满了鼻腔。梁如琢的声音好像只隔了一层被褥,在他身边不紧不慢地独自说话。
“谢谢你给我挡酒。老大的恶作剧一直都很让我头疼。”诚恳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他并非真心实意道谢,但文羚听不出来,他的朋友很少,难免会把另有所图的温柔当成善意。
他太疲惫了,慢慢睡了过去,身上的疼痛在药膏作用下减弱了一些,半睡半醒间还能听见梁如琢温和的谈话声。这么多年了,他终于安心入睡。
墙上的阳光忽隐忽现,外边的天格外透亮。梁如琢没有走的意思,反而和刚进来的那位大妈聊了起来。
大妈刚好住这间病房,热情地洗了两个苹果放在梁如琢手边,拉过椅子聒噪地攀谈,问问多大年纪,结婚了没,还问起文羚。
“原来是侄子。”大妈喃喃地说,“我看你抱着他……嗨,我们小区里就有一对儿,这是病,得治。”
“嗯,得治。”梁如琢半靠在看护椅里,弯着眉眼应和,一边解开衬衫领口的纽扣,衣袖松松挽至手肘。他习惯周旋于众人之间,亲切和善,容光焕发。
他看了一眼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六人病房的门被护士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文羚睡眼惺忪翻了个身,朝门口望过去。一位右手打着石膏的中年男人神色憔悴地走进来,身上还穿着酒保工作服。
文羚认识他,那杯他替梁如琢挡下来的高度烈酒就是这个人调的。姓杨的常常给梁在野送些典藏酒,他在前门有家店面,偶尔得麻烦梁在野照拂一二。
酒保第一眼先看见了文羚,两人刚好目光交接,文羚不喜欢他,翻了个白眼躲进了被里,心里感慨着真是报应。
紧接着,酒保又看见了梁如琢,身子猛地一震,脚步戛然而止,打着石膏的右手在脖颈上挂着摇晃了一下。
梁如琢从谈话中分出目光瞧了他一眼,转过身来热络道:“杨先生?两天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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