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作,只好按捺下怒气,装出一副温和模样,问:“这位是?”
侍立在侧的曾曦刚要回话,被任广贤抬手止住,他亲自回道:“这是我的义子,任府的二公子,文旌。”
阿史那因脸色骤然而变:“文旌?哪个文旌?”
曾曦笑道:“王子真爱说笑,这长安城里有几个文旌?自然是文旌,文丞相。”
静默片刻,阿史那因起身,朝着文旌深深一揖,道:“原来是文丞相,以三万残军直捣京畿,击退逆王,阿史那因久闻大名,钦佩至极,只是竟不知,您原来是任伯父的义子……”
阿史那因不知道文旌的身世,是太正常的事了。
因文旌并非出身显贵世家,自然不值得街头巷尾乐道。再加之他个人的风采秉性太过出众,世人多议论他料事如神,遣兵如神外加杀人如麻,性情暴戾残忍,至于他的出身,反倒没有多少人在意了。
更遑论千里之遥的草原。
文旌冲阿史那因微微颔首,算是还礼。
阿史那因回到自己的座位,道:“方才文丞相说在下的婚事是与哥舒家定下的,而非殷家,其实这话也不假。但当年的旧人都知道,殷家姑姑与哥舒耶奇是打小定的娃娃亲,且一直都是珠联璧合的一对儿,当年,所有人都觉得他们会成亲生子,故而在当年看来,是与殷家定亲还是与哥舒家定亲又有什么区别?谁能料到后来……”
他的话戛然而止,略有些尴尬地看向任广贤。
是呀,谁能料到后来,一个不得志的落第书生横空出世,夺去了殷如眉的芳心,殷如眉死活要毁掉婚约改嫁他人,更因此被逐出了渤海殷氏一族,到死都没有再见过自己的族人。
这些往事明明已过去很多年了,早已失了曾经有过的凄怆浓烈之色,但如今被提起,还是如一只重锤狠狠落在任广贤的心上,一阵伤恸过后,他低下头猛烈地咳嗽起来。
文旌见状,立马起身道:“义父定是旧疾犯了……”他掠了一眼坐在末座,一直默默无言的任遥,道:“阿遥,你快扶父亲回去休息,叫郎中。”
任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自己的父亲,转身向外走时不经意对上了阿史那因投过来的视线。
他冲任遥微微一笑,星眸中泛着粼粼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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