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进来,像是挣扎要起身,少年忙去搀扶,可躬身起了一半,便剧烈地咳嗽起来,那老者以手帕捂着口鼻,咳得浑身发颤,声声粗哑,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样。
少年慌忙去倒了杯茶,老者就着他的手饮下去,勉强止住了咳嗽。
这一番折腾明显已筋疲力尽,站是站不起来了,老者颓然瘫坐在椅子上,叹道:“人老了总是不中用的,让丞相大人见笑了。”
文旌淡淡道:“无妨,只怕是我们叨扰了老先生。”
老者摆了摆手,蓦然将视线落到任遥身上,苍白憔悴的脸上转而浮上几许神采,愣怔中带着几分感怀与伤慨,幽幽转转的落下。
沉默许久,他挺直了脊背,郑重道:“老朽殷天枢,乃是渤海殷氏的家主。”他慈和地看着任遥:“你该叫我一声外公。”
任遥嘴唇翁动了几下,最终还是默然站着,没有说话。
殷天枢会意,也不与她计较,喟叹道:“你长得真像你的母亲。”
话音刚落,文旌敏锐地觉出身后有些异样,他回头看去,见刚才引他们进门的那个中年男子畏畏缩缩地站在门边,探出一小半身体,目光却无比大胆贪婪地投注在任遥的身上。
他当即冷下脸。
“关山,你退下。”殷天枢看在眼里,却并没有责备下人的冒失无礼,只是有些无奈。等关山走得没了影,他才道:“他是我的义子,也是与如眉一同长大的义兄,自如眉不明不白的死后,他就央求着我查明真相替如眉报仇,求了十几年,自己也像没头苍蝇似得追查了十几年……”
这话仅听听便觉心酸,任遥回身望着关山离去的方向,心中对他无礼的厌恶荡然无存,只是心想,大约她真得很像母亲吧。
文旌仔细观察着任遥的神色,又看了看门外天光,道:“殷老先生有话请快说吧,家父与家兄快要回家了,我和阿遥还得及时赶回去,不便在此多留。”
殷天枢沉默了片刻,道:“我这次来长安是受阿遥的父亲之托……”他抬头掠了一眼两人,继续说:“至于具体来做什么我也不便说,你们若想知道只管回去问任广贤,就算他不肯说,过些日子你们也就知道了。”
“这是为如眉。而为我自己,一来想亲眼见一见阿遥,了却自己一桩心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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